“你看店吧,我出去吃个饭顺便买就好。”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张东觉得肚子有点饿,摇了摇头,就走出饭店。   “谢谢大哥!”   看着陈大山一副感激的模样,张东心想:大哥,大你妈的哥!看看你那副长相,说好听点就是未老先衰,才几岁就老成这个德性,等你七老八老时,还不长得和僵尸一样出门后,张东摸了摸肚皮,盘算着该吃什么。   广东这地方有个好处,凉茶店随处可见,张东找了家小店,买了杯膨大海先降降火。   一边喝着膨大海,张东一边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传简讯给林铃,结果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喝完膨大海后,张东忍不住又传两则简讯给林铃,依旧没有回音,张东这才死心收起手机,自嘲的笑着自己还真是犯贱,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没错,但也没必要这么快就伸着脑袋上前求砍。   张东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里吃,近一点的,也就那家饭馆让人回味。在这心思繁乱的时候,张东还是馋了,朝那家饭馆走去。   小巷子两边停满摩托车和单车,走近一看,张东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见过生意好排队的,但那都是装潢不错的地方,基本上都在门口坐着凳子,可像生意好到这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小院内密密麻麻地站满人,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人,有的甚至捧着碗靠墙站着吃,一些人更是蹲在地上就吃了,到处人声鼎沸,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一眼看过去,让人备感惊讶。   “操!”   张东不禁骂了一声,皇帝生意都没这么火热的,昨天来的时候是下午,生意都很好,现在赶上吃饭时间,更是好得有点恐怖。   就在张东心里暗骂的时候,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冲了出来,端着托盘,有些急噪地喊道:“让开,别烫到了!烫到不赔!”   那个年轻女服务生的鼻子和俏脸上红红的,满是汗珠,不知道是不是忙晕了,连张东都没注意到,举着托盘快速地朝店后走。   张东立刻好奇地跟上去。   餐馆后居然是一条小河,虽然风景不是很秀丽,但水满清澈的。河边有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坐满人,都坐着矮矮的小板凳,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有,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吃上了,还有人是咽着口水在旁边看着。   太夸张了!张东跟过来一看,顿时傻眼。   这时那年轻女服务生一边放下托盘,一边喊道:“三份猪脚饭、三份鸡肉炒饭!谁要的拿零钱来,大钞找不开!”   “我要!”   一堆人走过去拿走饭,托盘上有六十元,看来定价是一致的。   那年轻女服务生转身就要继续忙碌,就看见一直尾随她的张东,顿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暧昧地笑道:“张大哥今天一个人?林铃那个跟屁虫呢?”   “我肚子饿,想来找点吃的。”张东尴尬地笑道,闻着饭香味,感觉肚子更饿了。   “没问题,跟我来,给你开个小灶找个好地方!”那年轻女服务生呵呵一笑,得意地昂起头,一副她权力很大似的。   张东见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年轻女服务生率真的模样满可爱的,就跟上去。   在那年轻女服务生的指引下,张东绕了一圈,走进厨房。   厨房的环境不怎么样,地上黑黝黝的很油腻,到处都可闻见奇怪的味道,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躁热。   张东倒是不以为意,哪间厨房不是这样的?再说,哪怕是几星级,厨房也肯定是脏得不行,鬼才信电视上那一间间干净得吓人的厨房。   关于吃饭,只要不去看厨房怎么样就吃得下,要是看了,再高级的地方都吃厨房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出菜、出饭,服务生也忙得脚后跟没着地,因此看着张东走进来,谁都没时间对看几眼,不过也都是忙中找乐的调戏着那年轻女服务生。   “咦,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要我们小辣椒亲自上阵。”   “滚边去!屁话多也不怕吃饭吃到屎?”   那年轻女服务生倒有几分泼辣,一开口、一瞪白眼,旁边的小伙子就都不敢开口了。   不过张东也注意到,几个小伙子看那年轻女服务生的眼神也满火热的。   虽然是在乡下地方,但那年轻女服务生只是不懂打扮而已,长得满水灵诱人的,稍微打扮一下也是个美人。   绕过了厨房,饭馆后有一个小小的二楼楼台,楼梯是老式木制,又小又陡峭,走起来有点危险。   那年轻女服务生把张东带到这里,指了指楼梯,说:“你上去等着吧。上面有桌椅,想吃什么我帮你拿过来。”   “我还没点菜。”   张东有些傻眼,觉得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感觉怎么别扭。   “点什么菜!哪有那么多菜好点。等你点的菜上了,你就饿死了。”那年轻女服务生手一伸,大剌剌地说:“拿钱来,吃什么照钱算就可以了。你放心,不好的我不会端来。”   “哦,好。”   张东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敢情她是怕我饿死在这里?   张东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递过去,故意挤眉弄眼地调侃道:“谢女侠一饭之恩。老张我要能活命,绝不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一把年纪了还油嘴滑舌,臭老头!”   那年轻女服务生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拿了钱,就如风似的跑了。   “喂,什么一把年纪!你给老子说清楚!”   张东顿时郁闷不已,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气呼呼地心想:老子不就忘了刮胡子而已,我他妈的哪里老了!   木制的老楼梯嘎嘎作响,让人担心随时会崩掉,不过这木材应该很好,走上去很结实,没有摇晃的感觉。   刚一探头,还没等张东走上来,就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谁啊?”   上了楼一看,所谓阳台不过是堆放杂物的屋顶,硬要说,就是用竹子搭了座休闲乘凉的小亭子,四周种了些花花草草,看起来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张东也清楚乡下地方搭这种竹亭不是为了好看,只是因为便宜耐用。   亭子下,一张桌上摆着一套功夫茶具,茶水还在冒着热气,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摇晃的太师椅上,老头干干瘦瘦的,穿着白背心、短裤,配上老式的人字拖,就像从地里忙活完刚回来的老农一样。   老头的面相很严厉,在这炎热的天里躲在这里凉快,拿着芭蕉扇缓慢的摇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怡然自得的惬意。   “老先生,您是……”张东客气地问道,心里暗骂那年轻女服务生,怎么有人还叫他过来。   “哦,是谁家亲戚朋友吧?”老头倒不惊奇,指着旁边的凳子,笑眯眯地说道:“看来今天下面又坐不下人了。没事,这是我老头子偷懒的地方,在这里吃饭,环境比下面好多了。”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张东很客气地坐下来,朝左右一看,这里的环境确实比下面好多了,起码没那么吵杂。   “来来,喝点茶。”   老头放下扇子,起身泡了一遍茶,笑眯眯地招呼起来,可一开口,普通话给人感觉很别扭,因为发音七拐八拐的,几乎没有标准的时候。   “谢了。”张东始终客气着,且看着老头这副逍遥自在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父亲。   潮汕一带喜欢喝功夫茶,喜欢得就像是上了瘾一样,其严重程度是外人很难想象的,眼睛一睁,牙都不刷就是一泡茶,吃完了饭是一泡茶,朋友过来一泡茶,就连睡前都必不可少的喝上几口茶。   曾有朋友调侃,在潮汕地区的茶文化无处不在,甚至去的时候,招呼你的人肯定会泡杯茶给你,说:“大哥,你先喝点茶,别着急,慢慢选。”   如果去嫖妓不幸被抓了,在派出所的时候没人搭理,要烟、要吃的人家可能不理你,但如果摆一副茶具就不必客气了,直接上前自己泡都没人管,甚至那些警察都会忙里偷闲地过来喝一杯。茶文化是——个精髓,也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让人恨不得把皮扒掉的热天,刚泡好的茶冒着腾腾的热气,老头用满是老茧的手指一夹就抿了一口茶,很夸张的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舒服。   或许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张东对茶也是来者不拒,不过以前喝惯了红茶等重口味的茶叶,导致后来喝铁观音、毛尖之类的没半点口感,张东不是细腻的品茶之人,顶多是喜欢这个味道。   “老爷子,这单丛的味道不错。”   张东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茶水很烫,入口很苦,但马上就回甘,味道虽浓郁,回味时却很清爽。   “哟,很少看到识货的外地人啊!”老头呵呵一笑,像炫耀宝贝般又泡一壶茶,喋喋不休地说:“老头子平时可舍不得喝这茶,这都是我女儿特地帮我从茶园订的。你别以为是老头子吹牛,这茶上了市面,一斤没几千元都买不到的。”“老爷子的儿孙孝顺,好福气啊!”张东点了点头,这茶的味道确实值这个价钱。   茶叶在南方盛行,不过在北方就少有市场,一斤普通的铁观音在南方可能卖五十元,但同等质量的,在运费十元不到的情况下,却在北方地区卖两、三百元,甚至五百元。   这完全是销量在作祟,南方消耗大,可以做到薄利多销,而在北方,茶对他们来说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所以销量很惨淡,只能靠着巨大的利润来维持日常的支出和基本的收入。   同理,酒水在北方便宜,到了南方却很贵,这也是生活习俗所导致的。   说起茶,很多人想到的无非是那些名贵的品种,铁观音、毛尖之类的清淡绿茶,或是近年来炒得火热的普洱。   可事实上,功夫茶的主源却不是这些,而是当地产的单丛茶,一种口味有些浓郁的老茶,名字倒是五花八门,什么凤凰单丛、冻顶单丛、乌崠单丛,张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区分它们的等级,不过这茶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但空着肚子喝浓茶是很难受的事,张东可没那么大的茶瘾,而且等下还得买饮料送回去,时间不能耽误太久,所以一杯茶下了肚,张东就往楼梯口张望着。“赶时间啊?”   老头见张东的态度不是很积极,一时有些扫兴。   “哦,不是。”   张东转过头来,有些抱歉地说:“我是肚子饿了,想快点吃,吃完下午还有事要忙,所以没多少时间。”“好,想吃什么你说!”   老头哈哈一笑,抿了一口茶,说:“今天生意不错,想吃估计还得等一阵子,你着急的话,我叫人先帮你做。”   “这怎么好意思?”张东客气道。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有些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一条大肥鱼,兴高采烈地说:“师父,野生的胖头鱼到了,这可是今天最肥的。”   上来的时候,那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似乎错愕张东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倒是不以为意,朝张东一笑,爽朗地说:“你就在这里等着吃吧。我今天想试道新菜,刚好你来,给我试一下味道。”   说完这番话,老头就和那中年男子下楼,只抛下一句:“要喝茶就自己泡,今天你有口福了。”   张东有些错愕,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离去。   过没多久,那年轻女服务生探头探脑的跑上来,一看到张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大哥,我没想到老爷子中午也会来店里,你没被他骂吧?”“那老头是这里的老板?”张东摇了摇头,心里隐隐有想法了。“嗯,老爷子现在一般中午都不来,谁知道他今天有这兴致。”那年轻女服务生郁闷地说:“我还以为楼上没人,没想到你们却遇到了,真是的。”   “没关系,老爷子还满好说话的。”张东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那你坐吧。”   那年轻女服务生朝左右看了一下,鬼鬼祟祟的把一百元还给张东,压低声音说:“老爷子刚才去蔚房放话了,他要做几道新菜试试。你快把钱收起来,等等肯定是老爷子让你试菜,反正吃个饱就好了,能不花钱省一点是一点。”   “喂……”   张东拿着钱还没说话,那年轻女服务生就跑下楼了。   张东捏着手里的钞票,心里一阵莫名:那老头子还真是这饭馆的老板?传闻中他不是赚得像暴发户吗?怎么穿得这么破烂?难道他也和山西那一帮土财主看齐,低调地问声发大财?   困惑归困惑,但张东饿得胃都要抽筋了,味道再好的茶都喝不下。   就在张东纳闷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厨工模样的人拿着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一道菜。   “大哥,这是老爷子说请您尝的。”这厨工看起来十五、六岁,说话很客气。张东忙不迭的道谢。   等那人把菜放在桌上时,张东愣了一下,因为就只是一道炖菜,汤是乳白色,显得很有火候,不过才一会儿工夫,哪来的火候?这汤的颜色还真值得怀疑。“小子,尝尝看。”   这时,老头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走上来,难掩得意地笑道:“今天做两道新菜,以前我一直琢磨着没下手,今天算你有口福。”   口福!老子根本是试毒的小白鼠,哪来的口福!张东闻言,不禁翻了一下白眼,心想:要不是这顿饭免费,我哪来那么多时间搭理你!   “嗯,好。”   张东心里郁闷,表面上依旧很客气。   汤汁是白菜鱼肉汤,虽然看似简单,但要做好的话还是有一定的讲究,起码下厨的人得对食材有一定的了解。   南方地区的白菜适合炒,确实有清脆的口感,但在清甜的味觉提升上远不如天津的大白菜,这道菜选用的是天津的大白菜,能很大程度提升汤品的清香。   鱼肉雪白,一刀刀的片下来很费工夫,考验厨师的第一关就是这几乎鸡蛋里挑骨头的的刀工。不得不说,这人的刀工了得,鱼肉虽达不到薄如蝉翼的程度,但厚薄极端的均匀挑不出半分毛病,且入口而化,有鱼肉纤维特有的柔嫩,也不缺弹性。   张东很少这么用心品尝菜,但一口下去还是难掩赞许,马上竖起大拇指,道:“老爷子高明!这鱼肉很清淡,但得细吃才吃得出那滋味,一般人心不静可享受不到这个味道。”   “哟,识货啊!”老头乐了,拿着小碗殷切地说:“试试这汤,喝得出门道的话,老头算服你了。”   汤?直到老头把汤碗递到面前时,张东这才仔细看了一下。   乳白色的汤汁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黄油,颜色晶莹剃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蒜蓉油?鹅大油?猪大油?张东脑子里浮现几种油的名字,但立刻摇头否认,如果那么简单,还有什么可尝的?   虽然觉得和老头这样套路子很是无聊,但不服输的性子一起来,张东还是耐着性子,小口小口的抿着汤。   这汤很奇怪,没有鱼肉特有的鲜美和隐隐的腥味,反而一入口带点辛辣,第一口感觉像是下了花辣的北汤,第二口感觉则像是放了大量生姜的残次品,怎么喝都感觉很冲。   “老爷子,是南姜?”张东喝了几口汤,这才试探性的问道。   汤上的那层油应该是天然的脂肪油,这口汤是早就吊上来的老汤,尝起味道,肯定是家禽一类的。   南姜又称为芦苇姜,除潮汕地区及东南亚地区仍在使用,其他地方已经极少见到。   张东也不肯定自己想得对不对,不过记忆里确实尝过这个味道,来源也是一个潮洲的朋友。   “操!本地人的舌头都没几个这么灵光的!”老头愣住了,没想到张东这外地人居然连食材的名字都说得出来。   “老爷子,我真的有事。”张东看了一下时间,有些匆忙地说:“您给我来碗米饭吧,吃完我得快点回去。”   “吃完这道菜让你回去。”   老头叫人端来米饭,和那人耳语几句。   过没多久,另一道菜也上来了,卖相不太好,一根肠子裹得满满的,似乎是油炸,盘子上还留着不少油,即使用卤水一浇,也感觉分外油腻。   “鸡肠?”看着那肠衣的厚度,张东问道。   “看得出来吗?”   老头有些纳闷,仔细地盯着那几乎透明的肠衣,再一看张东,眼里尽是失落之色。   “这么细、这么薄,难道是人肠?”张东没好气地说道。   这时,肠子被切开了。   说实话,这肠子的外表没有多大的惊艳,不过当张东夹起来吃时,那特殊的口感却令他眼睛一亮。   外表的肠衣炸得已经极端酥脆,里面的肉却细腻绵滑,里外差别极大的口感让人产生一种冲突中很震撼的感觉。   肠衣确实是普通的鸡肠,薄薄的炸起来很容易酥脆,张东尝了几块后,虽然还吃不出里面全部的料,但马上就挑出毛病,道:“老爷子,这菜吃起来感觉是很花心思,不过这味道也太清淡了吧?”   “哦,清淡啊……”   老头若有所思,并不反驳张东的话。   “对,除了肠衣油炸后的味道,里面的馅料太淡了。”张东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   老头倒不避讳,马上就把这两道菜的制作方法说出来。   第一道菜倒是简单——本地的水鸭炖汤,油脂特别多,以南姜调味后有点辛辣,有去湿驱寒的效果,鱼肉都是片得最薄的,几乎是锅一开就丢下去,搅拌均匀,端上来的时候基本就全熟了。   这道菜看似花心思,但也有点敷衍,虽然味道不错,不过在标准吃货的眼里,有一个大得不行的败笔——荤混的菜肴,鱼肉吃不到水鸭汤的味道,汤又没有鱼肉的鲜美,感觉——点都不搭,混在一起有点勉强。   “确实有这毛病。”   老头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张东问道:“那这肠子呢?太过清淡的话,有什么改进的办法吗?”   “老爷子,我是外行,您千万别这么说。”   张东不敢显摆,赶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除了吃之外什么都不懂。   “没关系,我就高兴有人挑毛病。”老头哈哈一笑,一边提壶帮张东倒茶,一边笑眯眯地说:“你快挑,挑出毛病的话,这顿我请客。”   请不请客无所谓,一百几十元的谁计较?张东无所谓这个钱,不过抱着卖弄的想法,还是总结一下思绪,缓缓说:“老爷子,第二道菜最大的毛病,就是清淡得有点过头。”   “快接着说。”老头认真地听着。   其实这道菜花的心思很大,如果是一般餐馆,不会考虑这种复杂又费事的做法,因为很耽误时间,但凡餐馆的生意稍好,都不会考虑这种制作麻烦的菜品。   肠衣确实是鸡肠,俗话说小鸡肚肠,鸡肠之小可想而知,处理起来特别费劲不说,在洗的时候处理一不好,几乎整根肠子都废了,一点点的缺口,这肠子就成残次品,所以很多杀鸡的禽档都懒得赚这个钱。   里面的馅料倒是简单,就是鱼肉和一点点葱白,鱼肉比较好处理,洗净切好后,用刀面横向的刮,很容易就能把一层鱼蓉刮出来,说白了就是简单处理的肉沫,而葱白的比例少得可怜,南方的小香葱味道又不冲,加一点进去几乎起不了什么提味的作用,毕竟那鱼肉还保有腥味。   “你这舌头还真灵。”   老头听得眼睛都直了,立刻竖起大拇指,表示服气。“老爷子,我觉得这菜其实不错,但不适合在馆子里卖。”张东很诚恳地说道:“我承认这菜很香。喜欢吃的人能品得起那个清香,但要吃饭、喝酒的话,这菜真不怎么样,说难听点,还真糟蹋厨师的心血。”   “行,听你的!”   老头哈哈一笑,又煮水泡了一下茶,笑呵呵地说:“你的舌头够灵,这么个吃法还吃得出门道,老头子做了一辈子菜,还真没遇过几个像你这样的人。”   这时,阳光依旧强烈,张东想起还有事在身,顾不得肚子饿,马上拿出一百元放在桌上,抱歉说:“老爷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今天谢谢你的款待,这菜确实不错。”   这是客气话,菜没怎么吃,米饭也还没吃上一口,不过老头却是心安理得地拿了那一百元,还故意晃了一下,笑眯眯地说:“这钱我就先收下,算你下一次的饭钱。你有空的话,消夜的时候来,那时候人不多,再给你尝尝这里的特色菜。”   “老爷子,我先走了。”张东客气地说着,马上转身下楼。   “有空过来喝老头子的茶。”老头哈哈笑道,显得很开心。   楼下依旧人声鼎沸,到处都挤满来吃中饭的食客,张东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就穿过前院,只想赶紧买东西回饭店,顺便看林燕的态度。   临出门的时候,看见那年轻女服务生蹲在墙角,蜷缩着身体瑟瑟颤抖着,似乎在哭泣,张东赶忙蹲下来,关切地问道:“小妹妹,没事吧?”   “没事,熏到眼睛而已。”   那年轻女服务生愣了一下,倔强地抬起头擦着眼泪,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但声音隐隐颤抖着。   “要骗人也没技术。”张东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面纸递给那年轻女服务生,调戏道:“好了,再哭的话就不好看了,快擦一下吧,叔叔的面纸很贵的,一般人可不给。”   “老气横秋的,谁稀罕!”   那年轻女服务生梨花带雨的,狠狠的白了张东一眼,不过还是接过面纸,眼眶发红的问道:“吃饱了?”   “嗯。没事吧?”张东关切地问道:“没事,能有什么事!”   那年轻女服务生倔强地擦了擦眼泪,然后站了起来,又擤了一下鼻涕后看了看张东,故作轻松地说:“好了,你别装好人了。今天省了饭钱,舒服吧?钱可得留着请我吃饭。”   “行,姑奶奶怎么说怎么好。”张东调笑道。   看着那年轻女服务生的倔强,张东心里倒是满喜欢她的率真。   “说定了?”   那年轻女服务生愣了一下,张东答应得这么干脆,让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说定了!不过为什么要哭,原因到时候要告诉我。”张东笑道。   “滚!谁哭了!”   那年轻女服务生性子泼辣,脸一红,狠狠的白了张东一眼,立刻用面纸擦一下脸,就跑回餐馆继续忙碌。   看着那年轻女服务生离去的背影,张东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张东找了间杂货店买了一大袋冰冻的饮料。   这时日正当中,热得要命,地上几乎都要晒出油,张东擦着汗回到饭店,心里依旧忐忑万分,一看是陈大山坐在柜台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松了一口气。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陈大山苦着脸说:“人家都在楼上等着,我刚才还被我家那婆娘骂,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死定了。”   “好,我这就拿上去!”   张东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赶紧朝楼梯走去。   踩上第一阶台阶的时候,张东心里一阵抖,想着就要面对昨天被他醉奸的受害者,饶是他自认脸皮极厚,也心慌异常,甚至抬起腿的时候都感觉双腿软得像没骨头一样。   请续看《小镇情欲多》2   第二集   内容简介:   正不知如何面对酒后乱性的尴尬处境,张东意外受到知性少妇徐含兰的请託,利用自己的人脉为她解决一桩官场恶斗官司……   跟老饭馆老闆聊着买饭馆的事,张东竟意外从老闆的口中得知林燕姐妹俩的身世,更得知林燕结婚多年仍是处子之身的原因……   目录:   【第一章】心慌慌   【第二章】知性少妇有事求   【第三章】没有性的婚姻   【第四章】操蛋之事   【第五章】床笫春事,调教之乐   【第六章】把柄在手   “第一章”心慌慌   张东的脑子一阵发晕,心中感到无限忐忑,这感觉很难形容,就像小时候做了错事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样,这种心神不安的慌张张东已经很久没体会过,甚至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燕。   三楼的闸门敞开着,张东一上来就听见一阵女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抱怨,还带着些许着急。   张东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看着那敞开的门,深吸了一口大气,才慢慢走过去。   房内,知性少妇正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看起来倒是显得很平静温和。   面目可憎的老女人也在,她显得很不耐烦,嘴里一直在叨念着什么。   昨天张东看到的那个圆得像球的李姐则坐在一旁玩手机,边玩边说:“我说林燕,你就别省这几个小钱,机器坏了,还是找店里的人来修一下吧。”   “没事、没事,以前修过的,小毛病而已。”   听见林燕柔媚的声音时,张东浑身一颤,心跳更是快得几乎要控制不住,脱好鞋往里面走的时候,脑子一阵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昨天才被自己醉奸的女人。   林燕一头波浪长发披散着,紫色连身裙衬托得身材更加婀娜曼妙,雪白的大腿显得诱人。   林燕似乎没察觉到张东走进来,一边在工具箱里翻着螺丝起子,一边歉意地说:“马上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换个新的吧,这玩意老是三天两头坏掉。”面目可憎的老女人不耐烦地说道。   “就是啊。抽那么多水钱干什么?整天对着这破机器真讨厌。”李姐故作娇嗲地说道,可那恶心的模样,差点让人把满月酒都吐个干净。   倒是知性少妇什么都没说,一看张东走进来,稍微点了点头,就继续玩平板电脑,模样很认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什么问题?”张东心慌意乱,硬着头皮问道。   “你来了。”林燕拿着螺丝起子的手顿时僵住,回头看着张东,美眸里有哀怨、有愤怒,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有几分隐忍。   “嗯,因为吃饭耽误了点时间。”张东小心翼翼地说道,毕竟人家手里还拿着家伙,尽管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但说不定林燕心一狠,给自己来一下,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不知道,卡牌了。”林燕俏脸微红,不知道是恼怒还是不好意思,总之显得有几分尴尬,猛的将螺丝起子拍在桌上,毫不客气地说:“你来修吧,一定是卡带出了什么问题。”   “好。”张东尴尬地笑道,低着头走上前。   “忙得满头大汗,老娘先去洗个澡。被你们拖起来,老娘连牙都没刷呢!”林燕沉吟道,似乎不太愿意面对张东,突然转身走出房间,看样子居然是要去张东的房间里洗澡。   “喂,你洗什么澡啊!修好了就三缺一了!”李姐立刻不满地喊道。   “没关系,这位客人能凑局,别理她。”知性少妇少见的开口了,目光却饶有深意地在张东身上扫视着。   “没看人家脖子上一颗一颗的草莓吗?昨晚老陈种的吧?”老女人淫笑道:“估计起了床还没洗澡,别等等坐着坐着什么味道都出来了,撩你们这些老骚货春心荡漾。”   “小兄弟,请你修快点!”李姐倒是不客气,马上催促道。   张东听着她们的话,尴尬了一下,心想:那不是老陈干的,是老张我干的!估计林燕也是没发觉才穿那件睡裙,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她脖子上一块块吻痕,妈的!真被老陈看到的话,老子还有命活吗?   张东叹了一口气,只能埋头修着机器。   麻将桌的结构不算复杂,里面的零件简单得没多少可研究,不过是几颗螺丝松了,张东将螺丝旋紧,开了电源试了试,就没问题了。   “你看,我就说老陈得去学修机器,不然要他这个大男人干什么!”李姐已经蠢蠢欲动了,立刻站到麻将桌前喊道:“来、来,快就位!”   知性少妇放下平板电脑,推了推鼻子上那副黑眶眼镜,走了过来。   面目可憎的老女人走过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好几瓶饮料。   “你们等林燕吧?”张东小心翼翼地说道,毕竟心里有事,实在没心思打麻将。   “少啰嗦!昨天赢那么多,今天想跑?门都没有!”老女人顿时眼睛一瞪,半开玩笑地笑骂道:“你就先顶着,林燕洗完后想打,你让出来就好。”   “就是啊!难道要我们三个在这里干等?”李姐也不满地道。   知性少妇已经选好位置,朱唇一启,说:“先顶一下吧,不然我们也没事做。”   “好吧。”知性少妇一开口,张东反而不好意思再拒绝,否则就是娇情。   众人就坐后,摇了骰子,按东西南北起了第一手牌。   牌一翻开,张东顿时傻了眼,心想:不是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昨晚老子才搞了那么极品的少妇,现在牌运怎么还变好了?   赌钱有各地不同的迷信,有的讲究,有的不讲究,张东自认是不讲究的那一类,百无禁忌,打牌的时候同桌不发烟、什么不搭肩膀之类的,并不在意。   但有个邪门的说法,赌钱近女色的话不好,如果是白虎的话更完蛋,甚至就算八字硬也不一定压得住,可能得破财消灾,总之就是白虎女人不吉利,而赌徒是很忌讳这个的。   这一起手就是五对牌,一进就可做七小对,碰了又是对对胡,牌好得有些出奇,张东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点了根烟定了定神,虽然心乱,但打都是钱,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钞票变成老怪物的饲料费。   三个杂牌,东风、二万、三条,三摸一的牌。这时张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第一圈的时候,拿起牌一摸,顿时手僵了一下,心想:不是吧,这么邪门,第一个摸上来的就是东风,七对听牌了?   张东一时没反应过来,顿时呆住,因为这样好的牌运实在太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要是往常的话,有这种运势,肯定是意气风发的大杀四方,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牌一好,张东的心里却更加忐忑。   看张东摸了牌一副傻了的模样,老女人立刻不耐烦地催促道:“磨蹭什么?快出牌吧!”   “好!”张东有些呆滞地应了一声,选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心想:单吊三条吧,想胡三条并不容易。   说实话,张东不愿意胡第一把。   张东随手把二万打出去,心想:要靠三条自摸不太可能,要胡别人的估计也没那么容易。   上手牌这么好,让张东有些不安,觉得这牌好得有点撞邪了。   “碰!”坐上家的是知性少妇,她立刻碰了二万,随手打出一个大牌。   “摸牌啊,别那么慢。”老女人依旧坐张东的下家,她的性子有点急,一看张东磨磨蹭蹭的立刻唠叨。   “嗯,好!”张东心乱如麻,不过看着老女人的面目可憎,心里冷笑一声:别的不多,话真多,看今天老子磨死你!这把自摸都不要了,老子就是要胡你。   说话的工夫,张东的手已经伸出去,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顿时愣住,冷汗都流下来,心想:妈的!没邪门到这种地步吧,那触感、那一横横的排列……三条什么时候那么好摸了?   张东脑子一片空白,再摸了一下,确定是三条时,不由得瞠目结舌,手僵硬在半空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想:竟邪门到这地步!刚才心里还暗暗发誓,现在真的自摸了,太他妈的匪夷所思了。   “磨蹭什么啊?快打啊!”不只是老女人,就连坐在张东对面的李姐也不耐烦地开口道。   知性少妇看了过来,她倒是没开口,不过也纳闷张东今天怎么打牌一愣一愣的,心想:难不成撞邪了?   不行,举头三尺有神灵,老子说话算话,今天就是不胡这个三条。张东狠着心,面对着金钱的诱惑,烦躁得要命,手抖了一下,把自摸的三条打了出去。   到了第二圈摸了个五万,张东心里窝火:现在吊五万还能自摸不成?老子的八字可没好到这程度!吃胡,有人打,不管谁都胡了吧!心念至此,张东立刻把另一个三条也打出去。   “牌那么好啊?拆一对三条,做混一色啊?筒子还是万子啊?”   老女人和李姐叽叽喳喳的,倒是知性少妇低头沉吟着,有些开玩笑地问道:“怎么了?第一把牌就那么漂亮,那我们还要不要打?”“撞牌、撞牌。”张东赶紧礼貌地笑道。   张东对这知性少妇的印象很好,起码她文文静静的,一说话又温柔得很,让人特别舒服。   “耐心点打就不会了。”知性少妇柔媚地一笑,善意地说道,或许真的以为张东撞牌了。   才摸没两圈,面目可憎的老女人已经三台落地,看样子还是万子的大胡,她很嚣张的把牌一盖,得意地笑道:“都给老娘小心点,别放炮了,老娘第一把可是要自摸站庄的。”   看那牌面确实满吓人的,李姐黑着脸骂骂咧咧的,牌是摸一张打一张根本没进过牌。   而从桌面上来看,张东这个早早听大胡的似乎和李姐一样倒霉,这对家的两人怎么看都没竞争的本钱。   知性少妇碰了两次后,一直是摸什么打什么,似乎是听牌了,但被老女人这么一说也不以为然,摇头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摸了几圈后,李姐却弃胡了,拆牌跟章打保平安。   知性少妇肯定听牌了,从她打出的牌来看,听的牌不错。   张东依旧吊那个五万,心想:老子本来就不想胡这第一把,如果真摸上危险的牌,老子也拆开对子弃胡,让你一个人折腾。   打了两圈,老女人明杠一个西风,收完杠钱后,她很夸张地做出一个拜拜的举动,一边搓牌,一边喊道:“杠上开花、杠上开花,老娘大大胡赢死你们!”   看来摸到的是万字,老女人先是眼睛一亮,众人心里格登一下,随后她满是皱纹的眉头又皱起来,一边把牌丢出来,一边骂道:“他奶奶的,怎么摸了这个玩意!”   或许是老女人觉得其他人都弃胡了,所以也怕被别人杠开,丢牌丢得一点都不谨慎。   张东眯着眼,还没等看清楚牌时,知性少妇却是眼睛一亮,猛的把牌推下来,咯咯笑道:“胡了,对对碰,杠后大大胡。”   “什么?”老女顿时傻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麻将。   知性少妇的牌是三个八筒、一对五万和一对四条,本就是碰碰胡的大胡,此时是杠开的,那就是封顶的大大胡。   张东这才看清老女人打出来的是五万,马上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等等,老子也胡了。”   “我操!杠开的一炮双响啊!”李姐惊讶地说道,同时难掩几分幸灾乐祸。“好巧啊,我也是大大胡!”张东笑呵呵地说道,完全不理会老女人已经发紫的脸。   “七小对啊,这把邪门了。”李姐夸张地喊道,不过这样的奇牌确实难得一见。   “撞什么邪了,今天犯小人了不成?”老女人狠狠的啐了几口,猛的把她的牌一翻开,骂道:“老娘的牌那么漂亮有办法吗?这八万就是不来,却来个五万啊,还来个绝章,让老娘大大胡双响!”   老女人的牌是八万和九万各一对,倒也算漂亮,确实留不住那五万。   知性少妇看着张东的牌,笑道:“满厉害的嘛,居然吊五万,你要换牌的话,可就放大胡炮了。”   “呵呵,万子不敢冲啊。”张东谦虚地说道,心想:你开心就好,要是第二圈老子就自摸三条的话,到时有得你哭的。   老女人气疯了,把牌摔了一下,但还是被人催促着拿了码。   事实证明老女人今天倒霉到极点,把码一翻起来时,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甚至可以清晰看见满脸的皱纹都在痉挛着。   “多少码啊?翻开给别人看呀!”李姐催促道。   “妈的,邪到这地步,这麻将还打个屁!”老女人黑着脸把码一推,一边拿着钱,一边骂道:“什么鬼牌!老娘打那么久的麻将,还没放过大大胡的双响。操,够倒霉的。”   骂归骂,钱一点都不能少,老女人真是印堂发黑,楣运当头。   按这里的规矩,双响的是买自己的码赔份子,她一家的码好买,二十个码居然中了十三个。   张东见状,憋着笑不敢笑出声。   知性少妇胡了这一把似乎很高兴,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   老女人骂骂咧咧的拆开一捆一万,算了算一家是八百四十元,这第一把炮就赔了一千多元,让她根本停不下抱怨的絮叨。   李姐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气得老女人直翻白眼,道:“少他妈的得意,老娘这钱就是高利贷,放出去是要收利息的。”   “好,多放点给我,我乐意!”李姐也不客气了,立刻和老女人斗上嘴。张东和知性少妇相视一笑。   两个赢了钱的人不开口,输钱的倒和看热闹的人吵起来了。   随后,众人推牌重洗。   有了这第一把邪牌,不知道为何,张东的心安稳许多,或者赌博总是很容易让人变得专注而麻木,如今心思虽然还有点乱,但起码没有刚才那么忐忑。   不过,张东还是控制不住地恍惚起来,想着昨晚的销魂蚀骨、想着今天林燕身上清晰的吻痕,只感觉心中一阵躁热,血液也控制不住地沸腾。   只是单纯的意淫,张东的海绵体竟开始有了充血的迹象。   打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张东和知性少妇都没多少出入,自摸的都是小胡,也没出过几把妖牌,李姐倒是赢最多,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张嘴损人,别说是一输三的老女人脸色更黑,就连张东都有种想撕烂她嘴的冲动,这女人的嘴太贱了。   这段时间打下来,张东和知性少妇都有出有入,赢的钱维持在一千左右,而老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春药,一路自摸小胡,有近三千元的进帐。   时间一点点流逝,张东感觉自己的牌越来越不好,且心里一直在忐忑林燕离开那么久到底是去干什么,心想:这娘儿们不会让她们三个拖住我,然后借口洗澡,却跑去报警了吧?   张东的心里乱得一团糟,越来越慌张,心想:只是洗澡而已,一个多小时未免太久了,把人丢水里都泡肿了,她到底打算要干嘛!   思绪一乱,心思已经不在牌上,张东手忙脚乱之间连出几把小炮,有一把更是被小胡双响。   张东这些放炮的牌都是乱打的,按牌理的话根本不会放炮,但张东已经慌了神,哪里还有心思算计这些?   连输了几把,别说是赢的钱,张东还倒贴几百元。   老女人乐得老脸如菊花般盛开,冷嘲热讽着似乎很高兴,似乎忘了她才是最大的输家。   在这当口,张东的心头火很大,虽然想无视老女人,但也有点按捺不住。就在张东准备回嘴损老女人几句时,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张东顿时一颤,赶忙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失望。   来的不是林燕,而是林铃。   林铃似乎在外面跑了一天,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分外清纯,马尾上尽是香汗,湿淋淋的别有几分韵味,纯白蕾丝T恤、牛仔短裤勾勒着苗条的身材,香汗淋漓让这充满青春气息的肉体更加撩人。   林铃似乎累坏了,一进来先狠狠瞪了张东一眼,然后拿起一瓶冰凉的饮料大口大口的喝着。   “铃儿,外面很热吧?先休息一下。”知性少妇体贴地说道。   “没事,习惯了就好。我姐呢?”林铃摇了摇头,朝左右看了几眼,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扫了四周一圈,唯独不看张东一眼。   “应该在那边房里睡觉吧。”张东如见了救命稻草般,赶忙说道。   “你们先打,我去找她。”林铃礼貌地说了一声,马上跑出去。   与林铃纤瘦的身材相比,她身上的深棕色包包显得有点笨重,而且款式很老旧,一点都不适合她。   “拿牌啊!愣什么?”这时,新的一局开始,貌似有点时来运转的老女人立刻催促道。   “哦,好。”   张东心慌慌的,神不守舍,始终无法集中精神,接连几把输了近一千元,而且都是没必要放炮的牌。   张东心里愈发烦躁,老女人在旁边更加开心,知性少妇瞥了张东一眼,也不说话,大眼睛转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打到傍晚四点多时,张东已经输了三千元,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几乎没有和知性少妇等人说笑的心思,倒不是因为输钱心疼,反正有昨天那一万多元,算总帐还是赢钱,但心里很慌,因为林燕说要睡觉,结果半天看不到人,林铃说去找她,也不回来了,不知道这姐妹俩到底有什么打算,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要报警的话也认了。   但这么不明不白的耗着,张东觉得还不如一刀砍死来得痛快,这样莫名其妙的等下去才是最折磨人的。   知性少妇三女的手机开始响了起来,全都在是问晚饭的事,手机全响个不停,似乎饭局不断,老女人和李姐还互相显摆着,嘴里不离这间饭店、那间饭店的名字,看起来还都是市里比较高级的地方。   临近五点,在张东几乎崩溃、几乎要发疯的时候,突然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打得挺热闹的。”门一开,林燕柔媚的声音顿时让张东的骨头都酥了。   回头一看,张东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林燕穿得太火辣了,身材本就极端性感,再配上这身打扮,简直要人老命,她脚趾上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淡紫色的高根凉鞋一穿,顿时有种玉足诱惑,让人恨不得好捧起这双秀足把玩着,修长的美腿在黑色的丝袜包裹下尽显玲珑,透出难以抗拒的妖娆,黑色的真皮短裙,配上看似随意却又类似西装的衬衫,在端庄中有着无比的柔媚。   那紧身的衣服让林燕本就火辣的身材更加曼妙,尤其那呼之欲出的胸部和浑圆的翘臀让人遐想连连,忍不住意淫后入的话该是何等的滋味?   跟在林燕身后的林铃虽然没有那么令人惊艳,不过她的打扮看似随意,也比白天多了别样的清新,深蓝色的连身裙、可爱的卡通拖鞋,在简单的打扮下,那种青春无敌的味道更加强烈,尤其是走进来时马尾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哟,打扮这么漂亮,晚上想上哪里勾搭男人啊?”老女人一开口就很损,尽管她输了很多,不过看张东倒霉,仿佛找到替死鬼似的,满是皱纹的老脸竟舒展了一下。   “燕子,这身衣服也该换了。”知性少妇温和笑道:“去年过年你就穿这一套,也该买一些流行款式的衣服。”   “一件衣服穿两年,真省啊。”李姐故作夸张地说:“老娘身材好,穿个麻袋都风情万种。”林燕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目光有些游离地躲避张东的注视,一只手抱住知性少妇,亲密地说:“怎么样?看起来今天手气不错。”   “小赢一点吧。”知性少妇看着林燕艳光四射的打扮,疑惑地问道:“你穿这样干嘛,晚上是不是有活动?”   “没,约了吃饭的地方,一起去吧?”林燕兴致勃勃地说:“反正晚上没什么事,吃完饭后看是打麻将还是找个地方唱歌,好久没有消遣一下了。”   “你这么抠的人,请我们吃饭?”老女人有些嘲讽地笑道:“我没听错吧?老娘最近可是刚体检过,耳朵还没幻听。”   “谁说是我请的,反正是有人请!”林燕哼了一声,目光若有若无的看k张东,不说话了。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一阵子,实在让人头痛,张东在旁边听着,脑子一阵发晕,她们的语速之快,让人几乎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林燕指定他来当这个冤大头。   但张东现在哪有心思请什么客、吃什么饭,不过总不能当这么多人的面提那件事,而且张东倒不是心疼钱,但总觉得很奇怪,林燕越是不发火,他就越浑身不自在,这种慢性的煎熬更是痛苦,完全不知道林燕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番闹腾,也没继续打麻将的心情,眼下都快六点了。   林燕看了看时间,催促道:“要打晚上接着打。我已经在老饭馆订桌,再晚的话,人家可不留位子。”   “又老饭馆?”张东顿时无语,自从来到这座小镇,几乎一天三餐都是在那里解决。   “嗯,肚子是有点饿了。”知性少妇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结束,晚上大家没事再继续打。”   “我得先回家一趟。”李姐看了看手机,摇了摇头,道:“我家那死孩子整天就知道玩电脑,我不回去的话,他连饭都不知道吃。我还是先回去做饭给他吃,你们吃吧。”   “你家保姆呢?”知性少妇疑惑地问道。   “回老家几天了。唉,总不能饿坏孩子。”李姐溺爱地说道,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我也不去了。”老女人说:“我店里的买卖还做着,差不多得回去结帐,今天的钱还没清点。八点半吧,差不多那时候我再过来,你们慢点吃,不用着急。”   “不是吧,那么忙!”林燕有些着急地道:“难得聚一下嘛!平时你们总来捧场,今天不让我请一顿,我心里过意不去。”   “没关系,真的没空。”   寒暄了几句,老女人搭着李姐的便车先离开了。   知性少妇把包包、电脑之类的东西全放在房内,只带着手机。   林铃和林燕似乎都不想搭理张东,一边和知性少妇说笑着,一边下楼,几乎把张东当成透明人。   张东满心忐忑地跟在林燕等人身后,看着这三个女人的背影,脑子一阵恍惚,不由得遐想连连。   即使是同样的女人、即使是一样的身体构造,但林燕、林铃和知性少妇散发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诱惑,各有千秋。   林铃青春活泼,清纯动人的率性格外迷人,让人想品尝那青春胴体的弹性和这个年纪特有的娇嫩。   林燕自然不用说,谈笑间媚气横生,脸蛋漂亮,身材又火辣,完全是祸害苍生的性感尤物,这样的女人,男人第一眼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不管容貌还是身材都堪称完美的诱惑。面对着她,荷尔蒙就开始控制不住,只是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控制不了想将她这种女人压在身下的冲动。   知性少妇很文雅安静,说起话来平平和和的,让人听着很舒服,打扮端庄大方,一开口,就散发出高贵知性的气质,五官秀气充满别样的韵味,让人不禁遐想她摘下那黑框眼镜后会是何等诱人,且上了床会是什么模样?是温柔似水的小鸟依人,还是让人惊喜连连的疯狂大胆?   莺莺燕燕,园中百花,嫣红数朵,各有香艳!   张东脑子嗡嗡作响,心里暗骂自己真够不要脸,根本是以色狼的眼光在看美女,还能看出这些词,以前读书的时候净看卫斯理之类的玄幻小说,脑袋瓜里哪来的这些词?   总之,和她们上床肯定各有滋味!   陈大山坐在柜台前打哈欠,一看众人下来,立刻站起来,殷切地说:“你们出去吃啊?”   “嗯,姐夫,我们去老饭馆吃。”林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先顶一下,吃完回来后我看着,你再去睡一觉。”   陈大山满脸油腻,从昨晚熬到现在,眼睛都红了。   听着林铃的话,陈大山摇着头,憨厚笑道:“你们慢点吃不着急,我还挺得住。”   “想吃什么?等等帮你带回来。”知性少妇说道。   但奇怪的是,林燕这个当老婆的反而没搭理陈大山,而是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走出门。   陈大山似乎也不恼怒,而是高兴地笑道:“那帮我带份猪脚饭吧。”   “姐夫,那我打包点菜给你下酒。”林铃说道。   “好!”陈大山忙不迭的点着头,笑得很憨厚、很开心。   “快点啦!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林燕似乎等得不耐烦,在门口没好气的喊了起来,看样子很恼火。   “嗯,姐夫,你先等等。”林铃似乎很尊敬陈大山,一口一个姐夫,反而林燕的态度很奇怪,别说不冷不热了,简直有些厌恶陈大山。   张东插不上话,但觉得别扭,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给陈大山几根烟,就先出门。   六点多正是吃饭的时候,老饭馆的热闹可想而知,张东四人刚走近巷子就愣住,因为路都没办法过,小巷停满摩托车和自行车,根本没地方可以走。   巷外也停着不少轿车,让小巷的交通更堵塞,林燕和林铃倒是习惯了,只看了一眼,马上带着张东和知性少妇饶远一些,从前面的巷子走进去。   如今哪里还有吃饭的地方?别说是店里,就连店后的空地上都摆满破桌子,坐满人。   张东看得连连咋舌,道:“这样的买卖,恐怕卖白粉都没有这么赚。”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念念不忘啊。”林铃不自觉接口,但马上又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   “燕子,你订哪里?”知性少妇轻声问道。   “放心,毕竟是邻居,比较熟,订的是菜园那边的亭子。”说着,林燕招了招手,立刻有一辆人力三轮车停下来。   “跑那边去啊……”知性少妇哦了一声,似乎觉得那地方有点远,看了看这路的堵塞程度,开她的车去就等着饿死,这又小又满是车流的路根本开不动。拦了两辆三轮车,谈好价钱后,林燕先上车。   不过一上车,林燕马上为难了,一辆三轮车只能坐两个人,她恼火着不想和张东一起坐,自然也不愿意林铃和这种人渣挤一车,但张东和少妇不熟,让他们坐在一起恐怕不太好。   林燕纤眉微皱,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没好气地说:“这车颠簸,你这么大个挤进来不舒服,自己去拦一辆。”   “哦,好。”张东苦笑道,不敢说什么。   这小县城的路都不太好,一般都是比较小的车道,人力三轮车和摩托车到处都是,也就这些交通工具在这里算是最方便。   四人三车,林燕说完地点后,车夫就出发,明显对那地方很熟悉。   三轮车的速度很缓慢,坐起来别有一种惬意感,让人不知为何安静下来。   张东默默抽着烟,目光看着前方有说有笑的林燕姐妹俩和始终温柔如水的少妇,再一看这小县城黄昏时的安宁,慌了一天的心似乎得到一种奇怪的安抚。   到亭子的路不远不近,这种距离走过去会不耐烦,开车去又感觉太近没必要,因为没一会儿就到了。   沿着小河,慢慢走就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河边都是大片农地,有座连汽车都过不了的小石桥连接着河的两边,对面则是看起来很热闹的菜园。   张东老实地付了所有的车钱,等回过神来,林燕等人已经走到河对面。张东知道林燕是刻意不想搭理自己,没有多想,赶紧跟上去。   门是竹子制的,虽然美观,但起不了防贼的效果,桥边停了几辆车,看样子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少,不过明显这里不对外开放,比起餐馆那边清静许多。   门口有个疑似未成年童工的小弟在招呼人,一看到这三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拦住林燕,客客气气地问道:“大姐,你们有没有订位?今天我们这里没座位了,全订满了。”   “有订,姓林。”林燕马上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小弟查了一下,点了点头,殷勤地说:“这边请,你们那桌安排在荷池边。”张东一行人慢慢往里面走,一进去就听见不少狗的咆哮声,看来这地方养了不少狗,且一路上可见鸡鸭鹅到处乱跑,遍地散发出一种复杂的味道,既有些家禽特有的臭味,也有些说不清的香味——菜香?花香?   张东好奇地看向四周,他从小就在大城市长大,很少到乡下玩,即使有,也不过是招待游客的农家乐,玩点漂流或摘草莓什么的,少有到乡下的时候。   沙石小路很短,两旁是大片菜地,种着各式各样的时蔬。菜地后是一座说小不小的池塘,池塘里种满荷花,此时正是盛开的季节,一阵清香扑面而来。   池上一片片荷叶翠绿无比,甚至可以看见几只小青蛙在上面跳来跳去,一朵朵盛开的荷花,在一片影影绰绰中的粉红显得清纯,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妖艳。   只见五座竹制亭子建在荷池上,一般种荷花的池塘不会太高,这样的建筑看起来新颖,但在南方比较常见,建造的话工程量也不会太大。   此时有四座亭子里已经坐满人,看起来就像在应酬。个个穿得人模人样,说话喝酒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多。   小弟将张东一行人带进亭子内,马上忙着挂上一些香囊,又在旁边点了好几盆蚊香,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亭子的灯光,瞬间明亮不少。   张东这才看清楚,亭子的四周全用几乎密不透风的防虫网封起来,这种网一般都是防蚊子的,也难怪小弟要点蚊香,在这种环境下吃饭确实惬意,不过南方夏天的蚊虫之多不是一般人受得了,而且像田里、池子更是昆虫的大本营。   南地潮湿,有草有水的地方昆虫一向多,炎热的地方更甚。   张东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看着荷叶上欢快的青蛙,心想:这种地方应该也有不少蛇吧,别他妈吃没几口就冒出来一条蛇,会把人活活吓死的。   桌子和椅子都是木制的,虽然不是紫檀之类的,不过明显是老家具,又重又结实,坐下去感觉很安稳。   “喝酒吗?”一坐下来,林燕就客气地问道,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昨晚的事,笑容僵了一下,又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   “姐,不要吧。”林铃也愣了一下,同样不吝啬地给了张东一个大白眼。张东感到欲哭无泪,无言以对,心想:老子都没敢说喝酒的事,这一坐下来老实得像受气的小媳妇,屁都不敢放半个,怎么躺着又中枪了?   “来点吧!”出乎意料的,看似斯文的知性少妇竟然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说:“不过别喝白酒,这种天气喝了上火,喝啤酒我又怕发胖,不知道还有没有这里酿的桑梓酒,有的话冰镇一下,口感很不错。”   “第二章”知性少妇有事求   “有!”小弟点了点头,恭维道:“大姐真识货,我们春天酿的桑梓酒剩没多少了,师傅说不到入秋肯定就会卖完,再不喝的话就得等明年了。”   “今天有什么新鲜的鱼?”林铃嘴馋地问道,似乎肚子很饿,有些兴奋地说道:“对了、对了,那要那个卤味拼盘!”   “今天老板来了,照规矩不给人点菜。”小弟一脸为难地说道。   知性少妇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按人头算吧。你和厨房说挑好的上就行了,不用管价钱,只要菜好吃就好。”   “好的!”小弟应了一声,就去忙碌了,似乎没有因为这阔绰的话语惊讶,或许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喜欢这样豪迈。   张东算是看懂了,这老饭馆是霸王生意,现在仔细想想,这饭馆一没菜单,二没挂牌子,不识货就别上门,吃什么顶多服务生跟你说一句,而且看起来菜还因为时令的关系经常更改。   看这菜园的感觉,似乎是招待亲朋好友的地方,与吵杂的店面环境一比,确实好许多,不过离谱的是这里也有霸王条款,老板来了居然不给点菜,意思就是给你们上什么,你们就吃什么,不吃拉倒,生意能做到这地步,未免太嚣张了。   知性少妇似乎看出张东的疑惑,笑眯眯地解释道:“这里一直就是这样,老板来了肯定是来试些新菜,而且他们上市场买菜时,什么新鲜、什么好就买什么,所以没菜单,基本上是厨房有什么就做什么。”   “生意做到这地步,确实厉害!”张东摇了摇头,依旧不敢苟同这一连串的霸王条款,觉得这饭馆要开在城里,恐怕三天不到就要关门大吉。   “要不是那边生意太好,老头子还不愿把这菜园收拾出来。”林燕虽然感到别扭,但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还是在旁边开口道:“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老头子也得罪不起这镇里县上的官老爷,只好这在这边池子上搭这几座亭子,规矩多,装潢也破,但照样天天爆满。”   “很好啊,又多了些钱赚。”张东纳闷地心想:别人是怕买卖少了,这老头怎么还怕买卖多?   “他也怕那些当官的吃霸王餐啊。”林铃明显一副嘲笑土包子的口吻说:“以前这镇里开的饭馆,很多家都被那些官老爷吃跨的。老头子说不怕肯定是假的,所以这菜园从不让人欠帐,而且一桌坐下来就收两百元的茶水钱,跟在抢似的。”   “什么?”张东傻眼了,心想:一桌两百元茶水费?有没有搞错啊!在这破地方吃顿饭,有时候都不用两百元,这屁股一沾椅子钱就先收了,太狠了吧!   “这也是他精明的地方。”知性少妇微笑道,明显是另有所指。   林燕姐妹俩听着,感到有些疑惑。   张东思索了一下,倒是恍然大悟,看了看旁边那貌似是官大爷的几桌,摇了摇头,嘲笑道:“这老爷子的心思还真精!要不是利用这些人的犯贱心理,恐怕他秕其他人一样做买卖,这老饭馆早就被吃垮了。”   人都有犯贱的一面,有时候自己感觉不出来,但很多事情一说就理解得通,就像是老饭馆一样,饭菜好吃是不假,但如果没那些奇怪的规矩,可能没办法兴隆成那样。   一坐下来,先收茶水钱,服务态度冷淡,吃完恨不得直接赶人走,在这讲究顾客就是上帝的年代,似乎这一切都与之背道而驰,但恰恰是这一点引起人性一种近似于犯贱的倔强——习惯了别人好声好气的招呼,来这里吃饭被冷落,反而能满足心中有些扭曲的感觉。   而传出去的看似都是坏话,却有着很截然不同的反应——这年头什么样的高级馆子没有,有钱的话什么服务没有,朋友凑一起喝喝酒、吹吹牛,天南地北的大酒楼谁说不出几间,谈什么服务态度很好之类的地方有的是,那都是俗气得上不了台面的话题,偏偏就有这么一家店,对客人爱理不理,甚至恨不得轰走客人,一进来就不给你好脸色看,上菜的时候连招呼的人都没有,进了门还得自己找座位,没座位的话后面空地上蹲着,有时候连张板凳都不给,如果心情不好,菜都不让你点,不吃滚蛋,碰上东西卖完了没人理,想在尖峰时段吃点东西,就和别人一样排队等,这里不缺这几个钱,其嚣张的态度,往往让人有想体验的冲动,体验完后又成了一种卖弄的谈资。   地方破破旧旧的,东西还卖得吓死人的贵,而且连块招牌都不挂,活像不情愿让客人再光顾一样,这样的噱头,一下子引起众人的好奇心和哗众心理,反而会让一些舒服惯的人在这里找到一种卑微的另类感、一种极为扭曲变态的新奇感。   难怪生意会那么兴隆。张东笑了笑,觉得这老头倒是把人算得死死的,这间饭馆要是微笑迎客的话,恐怕生意不会这么好。   “这菜园从开张的那一天开始就没被人欠过一分钱。”知性少妇似乎也很欣赏老头子的生意手法,指了指旁边的几桌,笑眯眯地说:“这些人来这里,图的就是个面子。你再看看这里的环境,就明白老头子把这里搞得那么简陋的原因了。”   这座池塘不大,坐这里能隐隐听到那几桌说话的声音。   林燕姐妹俩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张东一下子就想通了,敢情老头子把这里建得这么简陋就是防人家欠帐,这周围几桌说话吃饭都一目了然,谁都不愿意失这个面子。   这小镇、这县城才多大的地方,能来这里吃饭的人多多少少都彼此认识,在这情况下,谁好意思说钱不够,先欠个帐之类的?当然,他们若真的开口,估计老头子也不好意思不答应,所以索性把这里建得这样,这些人为了要面子,真没人欠过帐。   试想一下,如果是封闭的、这些人喜欢的包厢,把管事的喊过去说一声,欠个帐不算什么,但在这样的环境,他们落不下面子、开不了这个口,谁都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尽管在机关内部,这样吃完一抹嘴欠帐的事情很正常,但传出去难免会被熟人调侃几句,这些大爷可不愿为了几个钱,惹得同僚笑话自己,所以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他们不可能欠饭钱。   “妈的,老而不死必成精!”张东想通后,不禁狠狠骂道,心想:这老头子根本是一只老狐狸,精得让人胆寒。   “老爷子很会看人,也懂得怎么经营生意,这就是他生意做得大的原因。”知性少妇点了点头,言语间难掩对老头子的赞许。   “老奸巨滑!”   张东想起今天和老头子对话的场景,他看起来严肃大气,就像和蔼的长者,完全看不出那副皮囊下有如此老辣的算计。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林铃听得都要晕了,不知道张东和知性少妇到底在说什么。   “神神秘秘的。”林燕也郁闷地嘀咕道,这话题她也插不上嘴。   这时,张东拍了拍手,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实在不好意思。”   “呵呵,我也是。”知性少妇微笑着,似乎很欣赏张东一点即透的聪明,朱唇轻启,说:“我叫徐含兰,应该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兰姐就好。”   “小弟张东,呵呵。”张东傻笑道。   这时,张东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他一直和徐含阑有说有笑的,林燕姐妹俩被晾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她们还没兴师问罪,他就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这态度实在……   这时,张东能感觉到林燕姐妹俩同时又送白眼过来,立刻擦了擦冷汗,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你见识也挺多的,听口音不是小里镇的人?是来这里做买卖的吗?”徐含兰打开了话匣子,客气地问道。   “不是、不是!”张东赶紧摇头,躲避着林燕姐妹俩的目光,实在不敢再侃侃而谈,再这么聊下去,感觉像是在贬低她们的智商。   “不是?那你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林燕一开口,漂亮的樱桃小口飘出来的却是满满的火药味。   “这……这……”张东搔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家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事。   “又没人堵你嘴,扭捏什么!”林燕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似乎也透着一些好奇,不知道张东这城里人没事跑来这小镇做什么?   这里的服务真的不怎么样,几乎到了没人搭理的程度,小弟离开半天后都没来上茶水。   张东闲着无事,就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一下,包括上山下乡那一段,包括自己母亲出身这里的事,并隐去父亲在广州留下的房产和那貌似挖人坟的土豪大哥。这些都算是个人隐私,没必要提,而且提的话,也怕引起林燕想敲诈的想法。虽然这社会崇尚真善美,但张东不得不提防,这倒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社会现实,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等张东简单的说完后,徐含兰沉默了一下,突然摇了摇头,说:“那年代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去陈家沟不一定找得到陈家的后人,那里的居民已经不多了。”“嗯,是因为拆迁建水库的事?”林燕疑惑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她一脸的冰霜居然有所缓解。   “不拆迁的话,那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吧!”林铃难得开了口,看向张东的眼神柔和许多,没有之前那样强装倔强的漠视。   张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诧异着林燕姐妹俩态度的转换,不过还是关心地问道:“陈家沟村怎么了?那里不是穷山僻壤,怎么还有拆迁一说?”   “那边要建水库啊!”林铃说:“陈家沟每年都闹几次水灾,旁边有座什么湖的,我忘了。上次政府派人去勘探后,把那里划为新建的什么水电综合形的水库,所以有些人已经搬出来,还有一些陆续人在谈,就是不知道那丁点的赔偿够他们搬到哪里?”   “啊?搬了?搬去哪里?”张东闻言,顿时急了。   虽然张东对陈家很陌生,但毕竟是妈妈的娘家,他小时候妈妈就过世了,她心里一直愧疚着陈家的养育之恩,父亲临死时也惦记这件事,好不容易来一趟小里镇,要是找不到人,那他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这……这也不确定……”林铃有些吓到,没想到张东会突然激动起来。“干嘛一蹦一跳的?吓谁啊!”林燕立刻不满地喝斥出声,显然张东的态度也吓了她一跳。   话没说几句,那小弟跑了过来,提着竹篮子,将竹篮内的餐具和荷叶水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几位慢坐,师傅说出来看看人头,看完人头再上菜。”“这么麻烦?”张东不满地嘀咕道,心想:臭老头怎么那么多规矩?   “没办法,师傅也是怕浪费。”说完,小弟就走了。   这下谁都没再说笑几句的心情,林燕姐妹俩若有所思,徐含兰倒是对张东有些兴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突然开口问道:“张东,你既然住在省城那么多年,有没有认识纪检的人,或是省里的人?”   “省里的人?好像有,不过什么职位倒不知道。”张东搜索着脑子里的印象,他认识两、三个人,不过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官,一个还是什么领导的司机,连编制都没有的临时工。   “哦,你想想,看看有没有政法这方面的熟人?”徐含兰的态度一时有些殷切,似乎也有些着急地说:“最好是还有传媒这方面的人,兰姐想拜托你做个人情。”   “怎么?兰姐有麻烦事?”张东搔了搔头,心想:我认识的那都什么人,全都是混吃等死的,吃喝嫖赌样样行就是办事不行,哪有几个人有真本事?   这时,徐含兰反而不说话,而是抿着茶水。   林燕则不知道怎么了,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我家有个亲戚这一、两年就要退休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拿一些乱七八糟的证据上访,上面好像有开始调查的意思。”   尽管林燕讲得很认真,但鬼都听得出这所谓的“亲戚”跟徐含兰很亲密,临退休了才被举报,还不如说是势落了被人欺压,张东何等的人精?一听就听出其中的门道,眼珠子转了一下,也不说话,静待下文。   “具体问题出在拆迁那边。”看着张东不冷不热的样子,徐含阑也知道拐弯抹角没用,索性开口直说:“他当职的时候主导过新城车站的拆迁工作,在去年年底出现暴力抗争的事,最后那人自焚了。”   “闹多大啊?”张东感到头痛,心想:以为省城住的人都认识大官吗?老子认识的官没几个,流氓地痞倒是一大堆。   “暂时还没捅出来。”徐含兰面色有些苦涩,微微皱起纤眉,叹息道:“不过纸迟早包不住火,我们找的关系不太硬,现在听说资料递上去后有省电视台的人在追,这事不太好办。”   “没花钱摆平吗?”虽然张东心里不愿蹚这浑水,不过听着徐含兰的话,也习惯性的问道,并纳闷地心想:和老子说这个干什么?我只是匆匆的过客,哪怕在这里搞个强奸案也是昙花一现的人,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听徐含阑这话的意思,犯事的人应该是她比较近的亲戚,不然她不会那么关心,而这件事发生那么久还没曝光,证明这人或徐含兰的家人是有一定的能耐,在当时就把这事压得死死的。此时有人翻陈年旧帐,估计是利益集体在作祟,所以能保留这些资料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在官场也一定是实权派,人家都要退休了还要整这一出,无异于在人濒死的时候捅他一刀。   这样鞭尸般的做法,除了有巨大的仇恨,一般正常人不会去做。张东不是不清楚,如果这种人能混到一定的地位,那证明他绝不是鲁莽行事的人,会翻旧帐整人,证明他还别有所图,或许是想借这事图谋别的利益。   “钱也花了,花得还不少。”说着,徐含阑饶有深意地看了林燕一眼,淡然说:“家属那边的拆迁工作现在好谈了,但自焚的一条人命开口是二十五万元。那时我们是想赔钱了事,岂料有人在旁煽风点火,后来直接狮子大开口八十万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确实是在敲诈。”张东笑道,语气中难免几分调侃,心想:开什么玩笑,中国的人命什么时候值钱到那地步了?   “嗯,没人捣乱的话,他们也不敢开这样的口。”徐含兰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张东的话。   一个寻常百姓敢大着胆子这么开口,背后肯定是有人唆使,而这人还不是一般的厉害,说出这笔数目不一定指望能拿到手,但就是想借机把这件事搞大。   “八十万元……啧啧,人命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张东调侃道。   “张东,你省里有没有一些关系?”徐含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我知道我们不熟,这件事没必要和你谈那么深,且真咬着牙凑的话,确实可以凑得出八十万元现金,但我们不能吃这么大的亏,如果你有门道解决这件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我暂时不想,但你们干嘛不花点钱解决这件事?”张东饶有深意的看着徐含阑,开始盘算这件事。   其实事关拆迁的话,就两个方面,一是房地产的开发商,这类人虽然大多是地痞,但在地方上的势力极其可怕,钱、权、势样样都不缺,哪会有摆不平的事?一旦要闹大的话,顶多是破财消灾,第二,那件是这件事涉及到地方政府,政府确实有很多强硬的手段,可以以促进经济之名拆迁,逼得人自焚已经不是新闻,只是如果中间有人作梗,那主导项目的人就难逃干系,说穿了还是有些政治斗争的成分,谁都搞不清天天在机关里笑面相对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按这情况,听徐含兰的口吻,他们貌似有花钱消灾的意思,不过作梗的人明显不想息事宁人,这八十万元他们舍得花,但人家就是抓着这把柄不放,已经有点非整死人不可的意思了“我们倒是想花钱买个清静,但现在找不到门路。”说着,徐含兰紧紧皱着眉头。   “张东,想办法帮一下徐姐好吗?”这时,冷漠了一天的林燕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些楚楚可怜地说:“眼下徐姐家有这困难,我们也不好受,如果她解决不了这个麻烦,我家的破饭店也别想开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张东诧异地苦笑一声,面对林燕的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我欠徐姐二十多万元。”说着,林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马上狠狠的白了张东一眼。   这一眼要人老命啊!媚气横生,说是白眼,倒不如说是媚眼。张东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掉一样开始发软,不过某个部位貌似在隐隐变硬。   “是啊,大哥,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帮帮徐姐吧。”这时林铃也开口了,楚楚可怜地哀求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四处借钱,想还徐姐这笔帐,但都没凑够,我一下午出去收些欠帐也不过几千块元而已。你也知道我们那就一间小旅馆,而且还是半租的,哪来那么多钱还啊!徐姐要是有麻烦的话,我们那里也开不下去。”   “好了,别跟我说这些,和老子没半点关系!”张东被林燕姐妹俩的求情弄得脑子有点乱,开始仔细思索其中的细节问题。   “姓张的!”林燕小脸胀红,突然拍着桌子,咬牙道:“我告诉你,徐姐出了问题,老娘也不好过,我不好过,肯定会拉你下水,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东正想得头痛,面对林燕的威胁丝毫不惧,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说道。   “燕子、铃儿,先别说了,让他想想。”徐含兰倒是明事理,眼看着林铃也要开口相求,马上挥了挥手制止。   林燕见状,即使心里有火,但也只是闷哼一声,坐了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张东。   “八十万元……要摆平这件事的话,加上人情费恐怕不只这些。”张东毕竟有在社会上打滚,思索了一下,把大概关系理了一下,隐隐觉得其中还是有问题。“你见识多,我不骗你。”   徐含兰微微一愣,面对张东炯炯有神的凝视,突然有些慌张,末了还是叹息一声,说:“以我们的关系,要一层层的把关系打上去根本是个无底洞,八十万元我们确实拿得出来,但就怕这些钱远远不够。”   “首要是哪里?”张东有些蠢蠢欲动,脑子里开始盘算着自己在省城里的那点关系网。   “媒体。”徐含兰思索了一下,说:“这是我们最担心的,我们家虽然有权,但毕竟是地方上的小官,一但这事捅出来,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就怕有钱都没人敢收,这件事就会闹个没完没了。”   “媒体方面我倒有认识的人。”张东眼睛一亮,但马上装作为难的模样,看了看林燕,又看了看林铃,咬了咬牙,有几分艰难地说:“说实话,我不想轻易欠人家的人情,不过燕子开了口,我也不好意思推辞。只是,你想摆平这件事,多少给我个底价,我可以帮你谈一下,至于其他的,只能稳住这个以后再谈。”“我……关我什么事!”林燕慌了一下,与今日的咄咄逼人不同,略显羞怯地低下头。   “你觉得需要多少?”徐含兰饶有深意地看了林燕一眼,然后殷切地向张东追问道。   卖弄顺水人情永远是不过时的手段,张东自然明白个中的道理,虽然欣喜于林燕的态度有所转变,不过依旧一脸难色地说:“他们那行我不懂,不过肯定有一个价钱,你起码给我一个底价,我才能和人家谈,否则根本无法开口。”   “只要不上电视、不见报,二十五万元。”徐含兰思索了半天,这才咬着牙开价,但依旧难掩担忧地说:“我希望你的关系够硬。这钱我是很愿意花,但我不想花冤枉钱,你明白吗?”   看着徐含阑这坚决的态度,张东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看来他们的死对头真的找关系捅上去,徐含兰这边的人肯定也得到风声,否则她不会这么着急想避免舆论的关注,从而让事态进一步扩大。   这妞还真是个当官的!张东心里盘算之余,看着徐含阑一身端庄的西服和漂亮的脸蛋,心里隐隐发痒,忍不住遐想着她衣衫下的风情该是何等的曼妙。   “二十五万元?你太看不起省城那边的物价了。”张东闻言,心里微微有了底,但还是冷笑道“按你开的这个价格,这红包可以给你们县里的宣传部,估计在这小县城里的报纸不会刊登什么。当然,你们这边没有办报,估计这钱是白花的。”   “给我个数目!”徐含兰神情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苦笑道:“这件事要全摆平的话,到底要多少钱?”   “再加一倍。”张东心里计算了一下,马上狮子大开口。   “五十万元?你没搞错吧?”徐含兰顿时急了,一向温和知性的她脸色顿时胀红,气急败坏地说:“我警告你,可别觉得这是敲竹杠的机会,肯花五十万元的人情我还怕找不到关系,干嘛要和你谈!”   “你确定你找的那些人情有用?”张东点了一根烟,不屑地冷笑一声。   “不可能这么高价,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徐含兰面色不善,明显她也多少打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很不满意张东的狮子大开口。   “你给我的也不是实价,干嘛还拜托我?”张东嘿嘿一笑,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   “你说的这个数字以内!”徐含兰思索了一下,咬牙说道。   “对了,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谈?”张东倒不觉得这价格有问题,只是看着徐含阑从温柔如水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心里有点不爽,调戏道:“兰姐,我们非亲非故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帮你,和我说这么多干嘛?”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含兰面色不善地看着张东。   从认识徐含阑开始,她一直温和、知性,就像水一样平和,此时脸上难得的愠怒倒是增添几分韵味,张东是越看越好玩,笑眯眯地说:“办你的事,我欠了人情,我都不知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好了,我不想说别的了。”   徐含兰有些恼怒,想了想,还是沉住气,瞪了张东一眼,说:“好处的话,我可以给你活动费,至于其他的,燕子的事,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最好帮我,否则在这小地方你也别指望能好过。我姓徐的虽然是小地方的人,但在小里镇想收拾你易如反掌。”   “什么事?”张东顿时心里一突,明知故问。   “兰姐,这……”林燕心里一惊,慌张地刚想开口。   “你心里有数!”徐含兰的态度出奇强硬,伸手阻止林燕说话,漂亮而深邃的眼眸一直看着张东,威胁道:“帮我处理这件事,我保证燕子不追究,否则我不管你在省里多有能耐,眼下先证据确凿把你关起来,到时你也没办法。”“威胁吗?欢迎,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这个,老子向来吃软不吃硬。”   张东顿时恼火不已,拍案而起,狠狠的瞪着徐含阑,压抑了一天的烦躁不安全变成怒火,这时不宣泄的话,张东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憋死。   林燕闻言有些错愕,惊羞而惶恐地拉住徐含兰的胳膊,着急道:“兰姐,你不是答应我——”   “轮不到你开口!”徐含兰的情绪也有点激动,迎视着张东怒目圆瞪的双眼,娇斥道:“如果我家人遭殃的话,你也跑不了!别忘了你们那小旅馆还欠我二十多万元,当时要不是我借钱给你,你能这样舒服得过日子?”   这番话说得有些过分强硬,徐含兰说完后明显有些后悔,不过这情绪一闪而过,她倔强地别过头,不敢直视林燕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时,小声的争吵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林铃有些着急,眼眶隐隐潮湿,看那模样是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小声劝道:“兰姐别生气,我姐不是有意的!”   林铃话说得语无伦次,显然她已经惊慌不已。   这时,林铃转过头,楚楚可怜、惊慌不堪地对张东说:“张大哥,求你别说了,兰姐也是碰到麻烦才会这么急躁,平时她对我姐很好的,你别惹她生气好不好?”   “这……张东你……”林燕惊得花容失色,说话的时候似乎想强硬点,但颤抖的语气将慌张表露无遗,甚至可以从她面色的痛苦看出,徐含兰的话对她伤害很大。   “够了!”张东猛抽一口烟,狠狠的瞪着徐含兰。   前段时间,张东觉得徐含阑知性又温和,但现在只是短短的几句,她就那么强势不讲理,甚至说出这样的理由威胁,张东不由得心想:果然女人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动物。   只是徐含阑说得也对,这是张东心里最担心的事,昨晚的醉奸,直到现在张东还是很不安,只是没想到林燕居然把这种事告诉徐含兰,这让张东越想越是恼火,忍不住狠狠的瞪了林燕一眼。   林燕有些吓到,立刻低下头不敢迎视张东,浑然忘记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或许是因为张东眼里的责怪,或许是因为徐含兰刚才过分的话,让她夹在两人中间,六神无主、满面惊慌。   “你到底有没有门路?”徐含兰有些不耐烦地道:“没有的话,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谈这些,我不想在这里听你吹牛,谁知道你有没有能耐赚这笔钱?”   事实上,徐含阑的策略对了,男人最怕的是被别人看不起,尤其是被一个女人看不起。   张东顿时恼火不已,猛的站起来,直接指着徐含阑的鼻子,不客气地骂道:“少给老子嚣张!不过只是一个地方上的芝麻绿豆小官,你们这些肮脏事,老子还懒得理例!那点钱老子还嫌少,有本事自己摆平!信不信老子开个口,这件事最后你花钱还摆不平!”   “你还真有门路啊!”出乎意料的,被这样指着鼻子骂,徐含兰非但没半分恼怒,反而松了一口气,给了张东一个温润的浅笑。   操,上臭娘儿们的当了!张东顿时醒悟过来,更加感到不爽,立刻坐下来,猛拍着桌子,没好气地说:“老子没空听你放屁,这事我也没义务帮你!该怎么办,另求高明,老子没闲心理你家这肮脏事,别搞得像我贪你几个钱一样。”徐含兰微笑着不言不语,目光轻轻扫向旁边。   林燕羞怯之余,被徐含阑一看,顿时浑身一颤,红着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玉手拉了一下张东的袖子,小声哀求道:“张东,你帮帮徐姐好吗?也算帮帮我好不好?”   这语气由妖娆的林燕说出,更显得柔弱得让人不敢相信。   在张东愣愣不语的时候,林铃红着脸咬了咬牙,也娇柔地细声说:“张大哥,求你了,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帮帮我们好吗?”   面对林燕姐妹俩柔弱的求情,这相求的话中甚至有种撒娇的感觉,软绵绵的声线几乎把人的骨头都融掉,张东一时感觉脑子有点发晕,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张东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怪异至极的铃声,顿时把人吓个半死。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九路九连环……”   在一阵急促的铃声中,手机萤幕上出现一个令张东熟悉又讨人厌的名字——大头。   张东一看,顿时在心里暗骂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贱人有半年多没联络了,怎么现在想到要打电话给老子。你这小子算是显灵,还算他妈的托梦?老子不信你良心发现要还老子这笔钱!   林燕三女都被这鬼般的铃声吓了一跳,谁都没开口。   张东深吸一口气,一接起手机,顿时破口大骂道:“王八蛋,还记得找我啊!不是整天关机吗?操你妈的,欠老子钱还搞失踪,手机整天关机算什么?怕我去你家泼油漆?”   “靠!东子,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心虚,不过却倔强地笑骂道。   “老子就是火大!你这个嫖鬼,还把我坑不够吗?”张东一边说着,一边站到亭子边,不停谩骂道,同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一段距离,以防被林燕等人听到这些对话。   大头讪笑一声,有些尴尬地说:“哪有!前段时间要还卡债,手头紧。你也知道我越来越穷,都两个多月没去打麻将,今天难得来解一下手头的痒。”   “废话少说!有什么事?”张东心里一直盘算着,不过语气还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这个……你场子什么时候转给阿龙的?”大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几乎有些别扭,似乎是因为旁边有人在听。   “早转了!你少跟我装死,你去的话没人告诉你吗?”张东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不客气地说:“老子前段时间多穷你也知道,现在差不多要跑路了。你快把那一万元还我,不然老子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你们单位写血书上吊!”   “不要啊,我最近真的手头紧!”大头几乎要哭出来了,道:“难得有点闲钱出来打个麻将,没想到又输那么惨。我和阿龙不太熟,他现在把我工作证和身份证都扣下了。”   张东心想:这孙子又输钱了!阿龙和我的交情不错,这死胖子估计一开始去也不知道场子顶出去的事,阿龙看是我的熟客就让他打,没想到这胖子没带多少钱就打,现在估计欠一屁股债。   “输多少?”张东脑子一转,开始想着主意了。   “两万多。”大头弱弱地说道。   这还真是碰巧送上门来,大头在省电视总台上班,应该说他的一家人除了电视台的,就是报社的,权势没多滔天,不过老一辈底子硬,小辈人数又多,在这圈子还真是一条地头蛇。   不过大头好嫖又好赌,一个月近万元的薪水根本不够花,还不算其他奖金、津贴之类的,欠了一屁股卡债,外面也欠人不少钱,要不是他老婆是高级主管,工作就是新闻审核,而且个性强势,估计他的家底早就败光了。   在那圈子里,大头满出名的,尽管因为妻管严,他生活过得苦哈哈,但起码老婆有钱,嫖出事的话,估计她家就捅破天了,小赌的话,他老婆抱怨归抱怨,还是会拿钱出来还债,这也是当初张东肯让他欠钱的原因。   脑子里有想法后,张东立刻装作为难地说:“不是吧?大头哥,旧帐没清新债又起,你不会是想让我扛吧?”   “你和阿龙熟,说一声就可以了。”大头信誓旦旦地说:“你还不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吗?再说,我钱都在我老婆那里,你怕我跑了不成?”   操!钱在你老婆那里!还不如说你老婆有的是钱。张东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看了看徐含兰,本想直接开口,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事情太容易解决的话,无法跟徐含兰抬价钱,可送上门去求人家,还怕大头狮子大开口,总之贸然开口的话肯定没好处,最起码现在不能透这个风声。   张东思索了一下,要大头让阿龙接电话,然后小声嘱咐道:“龙哥,大头那笔帐,你先拿现金还给客人,这帐就算在我头上。”   “不是吧!”阿龙声音嘶哑地疑惑道:“东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开口的话,我有多少能力就让你欠多少,别说两万元,就算是二十万元我都不眨一下眼。但你没必要帮大头扛这笔帐,这圈子谁不知道他烂赌!”   “没关系,他那边我有把握。”张东沉思了一下,嘱咐道:“工作证还给他,不过身份证要先扣着,还有,让他签个欠条,这是规矩。”   “嗯,好。”阿龙虽然不知道张东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没多问。   “你们那边还在打吗?”张东试探性的问道,心想:我向他借的五万昨天才汇过去,现在新债又起,唉!   虽然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张东混了那么久,虽然没钱但是有信誉,开口借钱不难,但他最怕是就是开口和别人借钱,怕欠人情,又怕突然没有还债的能力,不禁在心中暗笑自己的人品其实满高尚的。   “还在。他没钱就先停了,眼下三缺一,我刚才在等他还完钱再自己下去顶。”阿龙似乎走开了一些,声音变得没有那么吵杂。   “拿现金给他,凑够五万元让他继续打。”张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说:“欠条的债主写我的名字,记得要按指纹。”   “东子,没必要吧?”阿龙好心地劝道。   阿龙是少数几个张东比较谈得来的兄弟,在混的时候,张东认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可能说话的却没几个,阿龙算得上是一个,虽然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不过在钱上彼此都很好讲话。   大头有钱了赌,赌输了欠,赌赢了立刻花天酒地去嫖,即使他能翻本,但这些钱根本禁不起他这么挥霍,张东心里自然是明白,也感激阿龙的好心,但还是坚持说:“没关系,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你尽管给他钱,让他安心在那里打就好了。”   “明白。”阿龙没再追问,一口答应下来。   “我这两天把钱汇给你。”张东心里舒服,毕竟还有这么为自己着想的人,虽然他朋友多,但像阿龙这种交心的朋友却没几个。   “不用,我手头不紧。”阿龙说:“好了,你都开口了,那就这样吧。那边的事处理完快回来,几个兄弟都等着你好好喝一顿。”   “没问题!”张东笑道,又聊几句才挂了电话。   “事情怎么样了?”张东刚回座,徐含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三章”没有性的婚姻   “明天才回复我,现在不在单位,不清楚。”张东晃了晃手机,一副无奈的模样。   对于这件事,张东心里已经有些把握,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把利益最大化。“哦,好。”徐含兰若有所思,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眸再向看张东时,多少带了让人不悦的防备性。   林燕姐妹俩则沉默着。   这时,那小弟举着托盘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头。   那老头白色的背心上都是油污,走上前的时候愣了一下,马上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徐校长大驾光临!”   “老爷子,最近生意好吗?”徐含兰客气地说道,那温雅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还行。你不会还想来谈买餐馆的事吧?”说着,老头看到张东,顿时眼睛一亮,猛的上前拍了拍张东的肩膀,哈哈笑道:“你也来吃饭啊?”   “老爷子,您手劲挺大的。”张东肩膀一痛,心想:好家伙,这一下还满有力的,那手满是油污倒无所谓,但真的满痛的。   “你在刚好,有道菜你尝尝。”老头刚想说什么,菜园那边有人喊他,他立刻应了一声,说:“等等别吃那么饱,老头子还在试点新菜,给你尝尝。”“好。”   张东刚点头,老头就跑走了,看来这里的生意很好,连他也得出来招呼客人。小弟也不多说,将菜一放下就赶紧去忙了。   小弟刚一走,林燕就有些疑惑地问道:“兰姐,你也想把老饭馆盘下来?”   “之前有过这想法。”徐含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这里一直很赚钱,不少人看在眼里。不过老头顾及我家的关系,怕我们签了合约后钱会拖欠,所以一直避着我,也避着那些当官的。”   “条件是怎么开的?”张东一听,顿时感到心动。   老饭馆的生意极好,按理说二十五万元盘下绝对不多,但老头瞻前顾后的算得太精明,又得照顾自己的徒弟,又怕自己吃亏,所以他不太愿意把这里卖给当官的,而且仔细想想,其言一十五万元开低了。   “三十万元入股,占一半。”徐含兰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张东,道:“有人说老头现在缺钱,好像是女儿在国外投资什么亏了,但他这间老饭馆很多人在意,所以有些说法不一定是对的。所谓的二十五万元卖老饭馆,要真是这么划算,早就一大票人从早到晚拿着现金去他家排队了。”   “一半?什么情况?”张东皱了皱眉头,心想:那老头到底想搞什么?“就只卖一半,不全卖。”徐含兰的语气温和许多,道:“另外一半他要分成两半,一半挂在自己名下,另一半分给徒弟们。所以在卖之前,他把手续全办好了,开的条件也很清楚。”   “老头子倒满有想法的。”张东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急需钱,也要出国,卖掉一半的股份很正常。不过他和徒弟合起来也占一半,买主真想干什么也得经过他们同意,说穿了,老头子还是在给徒弟们留条退路。”   “对,所以很多人一听都头痛。”徐含兰叹息道:“老饭馆就是只下蛋的金鸡,不过条件一摆,真没几个人接受得了。花那么多钱却做不了主,对生意人来说是很头痛的事。”   张东和徐含阑再想说话时,突然林铃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林铃顿时俏面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林铃那可爱的模样让张东善意的一笑,顿时被她狠狠的白了一眼。   “先吃吧,吃完快回去。”林燕见状,赶忙拿起筷子,招呼众人吃饭。   “嗯,好。”徐含兰笑吟吟地拿起筷子,目光则不住瞥向张东。   眼下夜风已起,和李姐、老女人约的是吃完就回去继续打麻将,确实没多少时间再闲聊,因此张东赶紧拿起筷子,开始打量起这顿毫无选择权的晚饭。   先上的是一菜两汤,汤让人有点失望,看起来是文火慢炖的老土鸡汤,鸡汤异常鲜美,上面漂着一层黄黄的油花,或许是因为加了一些白菜下去熬,入口不算油腻。   与鸡汤固有的味道有点差别,汤里漂着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植物叶子,大概有十多种,那些枸杞之类的常见物就不说了,张东唯一认得的只有沉香叶,其他的并不知道。   或许是这些叶子的作用,鸡汤在平淡中有——种别样的味道,说不上特别清香,却让人感觉很开胃,总有些喝不够。   老头子除了创意外,还少不了一些抄袭,汤的旁边摆着一只小碗,碗里是剁得细碎的姜末、葱末和香菜末,标准的东北火锅三末,不过又加了本地特有的小香芹,加到汤里香味会有点过于浓郁,不过倒是很爽口。   “来,铃儿多吃点。”徐含兰温和的一笑,夹了一块螺肉给林铃。   这种螺个头很大,出水的时候一般都四斤左右,南方习惯称这种螺叫响螺。   响螺的做法很简单,取出大块螺肉后,由刀工好的厨师小心翼翼地片薄,让螺肉就像纸张般均匀,然后烧出一锅热水,就是俗称的白灼做法,过一下水,刚熟的时候马上捞上来,这也是考验厨师对火候的掌握,烫太熟了,肉就变老发硬,很难咀嚼,烫轻了又不熟,难去腥臭,只有这种这恰到好处的熟度,才能充分发挥出这种食材天然的清香。   螺肉灼得很好,有着来自大海的清淡,隐隐的腥味中透着难言的芬芳,那白灼的水里估计也加了点酒去腥。   酱汁的颜色类似酱油,不过明显是配方不同的自调品,味道很清淡,有锦上添花的作用,丝毫不影响到螺肉本身特有的味道。   第二道菜让张东有些诧异,正是中午吃过的那道类似鱼酿的菜,是用鸡肠灌入剁成蓉的鱼肉,先上锅蒸后油炸的做法,外形上没多大的区别,只是这次不知道用料上的准备怎么样?   “这个满好吃的,你尝尝。”林燕夹起菜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殷勤的给林铃和徐含兰布菜,轮到张东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瞪了他一眼,不搭理张东。   张东顿时感到无趣,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细咀慢嚼中开始品味这道菜改良的关键在哪里。   入口的时候,鱼肉的鲜腥明显少了许多,口中的芬芳中又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芳香———点都不油腻,却异常重口的芳香,一时很难想出里面到底添加什么,又或许是改变鱼肉泥的制作手法。   随后端上来的菜大多都是海鲜和河鲜,或是当令时蔬,在最好的季节里,在这些食材品质最好的时间烹饪,很容易就能得到那得天独到的美味。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那姗姗来迟的桑梓酒谁都没兴趣品尝。   或许是因为徐含兰家的事,吃饭的时候气氛总是怪怪的,谁都不开口说话。林燕姐妹俩似乎很忐忑,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内幕。   饭菜虽好,不过在各有心思之下,这顿饭吃得不是很开心。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东叫来小弟买单。   这顿饭不算贵,不过这价钱不逊色于一般的大饭店。   入夜后,菜园的环境就没那么好,到处都可看见蚊虫。   张东四人刚走到门口,就见那老头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哼着小曲,旁边的矮桌上一泡热腾腾的功夫茶,看起来很逍遥惬意。   “吃饱了?”老头睁开眼,微微一笑。   “嗯,吃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徐含兰上前笑了笑,温声说:“老爷子,我们开的条件您再考虑一下,我是很有诚意把这里盘下来的。”   “我再想想。”老头呵呵一笑,这话明显是敷衍。   闲聊了一、两句后,张东一行人正要走,老头看着张东说:“小朋友,你就不问问我那道菜是怎么改良的吗?”   “下次有机会再问。”张东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我不问你就不说,敢情您老是专门守在这里等着和我卖弄?真有间工夫。   “张东,陪老爷子好好说说话。”徐含兰见状,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先回去了。正好燕子睡了一下午,精神很好,她替你打一会儿麻将。”   “这……”林燕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用说,林燕肯定是囊中羞涩。张东想了想,似乎是她们有话要说,他不方便在场,就识趣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万元递给林燕,道:“没事,你打我的就好了,不用紧张。”   “那我们先走了。”林燕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徐含兰就阻止她,然后将林燕姐妹俩都带走。   “来,带你去看看。”老头子呵呵一笑,满是油腻的手立刻伸过来,兴趣昂然地拉着张东去看他的厨房。   “哦,好。”张东愣着,几乎没时间思考。   菜园很安静,那些吃饭的大爷还不算喧嚣。   厨房内除了学徒和伙计,只有两个大厨在忙碌着。   老头大概介绍一下,那两个大厨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徒弟,胖的叫阿肥,掌管菜园,研究新菜几乎都是他的工作,另一个精瘦的叫哑仔,管的是老饭馆那边的生意,虽然也研究新菜,不过管那边的厨房让他腾不出太多精力。   哑仔倒不是哑巴,只是因为老实憨厚话少,原本老头很放心他,想叫他管采购的事,不过因为老实,经常被小贩坑,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   哑仔和阿肥都是本地人,都成了家,有稳定的收入,日子过得比一般人都舒服,他们对老头很尊敬,老头也没多少架子,做起事来倒满和蔼的。   厨房内的食材准备得很齐全,老头亲自动手,把改良菜肴的过程再现一遍。   菜的做法和之前差不多,是在馅料的处理上花了心思,先用本地的米酒将鱼肉泥腌一遍,少量低度的米酒更能去除鱼肉的腥味,又可以使肉泥变软糯,很大程度改变纤维特有的口感。   之前只用鱼肉灌入鸡肠,让这道菜的口感太过清淡,入口的时候没任何问题,毕竟师傅在油炸的时候对火候的把握很到位,但味道寡淡是个大瑕疵。   外表酥脆、内里清淡,外表泛着油花的肠子里却是食之无味,之前的尝试多少算是个败笔。   鱼泥先用白酒腌好后,配上一些料汁中和清淡的口感,然后将香芹、发泡好的香菇和新鲜的南姜洗好后剁碎榨汁,将这些香味浓郁的汁液充分渗透进鱼肉内,一定程度的保持鲜味,又增加一些味道。   虽然吃起来不错,不过还是有待改进。   厨房后面是一座用鹅卵石堆砌的鱼池,养着不少准备宰杀的鱼类,水是活水,一头牵着管子注入河水,另一头开着网眼放流,这样的方式让鱼能尽量吐掉泥沙,每天的饲料都是鸡蛋清和少量的玉米,最少一个礼拜后才能上桌。   鱼池边有张小桌子。阿肥和哑仔殷勤地烧了几道下酒菜,老头就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自己酿造的米酒,笑呵呵地说:“小朋友,你叫张东是吧?”   “嗯。”张东点了点头,享受着乡下夜里的宁静,喝着冰镇的啤酒,感觉很是舒服,如果没有这么多蚊虫,那就完美了。   “徐校长想买我这饭馆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觊觎这里的也不只她一人。其实我都要走了,不必管那么多,不过我性子有点倔,有些事搞不清楚前,可不想轻易脱手。”老头笑道。   徐含阑竟是小镇里唯一的中学与高中——小里镇中学的校长!张东知道这个身份时还真有点诧异,原本以为徐含兰不是官夫人就是悠闲的贵妇,没想到是教书育才的园丁,而且还是个园丁头子。   老头名叫蔡雄,他饶有深意地看了张东一眼,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来帮她说项的,不过后来一看不像,毕竟如果要说项,谁会找个连东西南北都不认识的外地人?”?   “老爷子,为什么不卖给那些当官的?”   张东疑惑的就是这点,蔡雄有顾虑是没错,不过也不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些人中总可以挑出几个有诚信的吧?   蔡雄叹息一声,或许是看张东是外地人的关系,这才缓缓道出心中的顾虑。   这老饭馆生意兴旺,附属的地方很多,连这块菜园加起来一共有三块地,其他两处,一处是种水稻和蔬菜,水稻的浅水里还养着不少鱼,那些鱼都是吃掉下的稻子和虫子长大的,在这一带这种鱼叫禾花鱼,是饭馆鱼类的主要来源,另一处则是包了一座靠山的水塘,水塘里除了鱼,还养不少番鸭和狮头鹅,专门雇一个潮汕的老师傅打理,山上养的都是放山的土鸡,吃的都是这边剩下的菜和杂粮,也是专门供应老饭馆的。   老饭馆优质的食材很多都是自给自足,昂贵的菜价背后却有着低廉的成本,利润恐怕比外人看到的还要惊人。   一开始,蔡雄开的价其实就那破旧的餐馆,那三块地方他不打算卖,准备留给几个徒弟,虽然地价不值钱,不过都有好东西,最起码可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蔡雄心里有数,那些当官的买了之后欠不欠钱是一回事,但肯定会花钱大肆装潢,而且官场上最讲究关系,到时一堆人来吃霸王餐,他们也没办法说什么,这饭馆迟早会被败光。   各式各样的担忧让蔡雄不敢轻易出手,而且有些人想一起买那三块地方,且开的价格低得离谱,蔡雄思来想去,最后希望卖给精明又有点关系的生意人,他可以降低价钱让徒弟跟他合股,这样一来他也走得安心点。   张东不知道蔡雄说这些干什么,他连喝了两罐啤酒,笑问道:“老爷子,你想得倒是满周全的。不过事不能强求,就算你想得再周到又怎么样?总不会都顺着你的心意吧!我看你还不如把所有产业一起估算,找个有钱人入股一半就行了,而且……没哑仔他们的话,估计这里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说到这里,张东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解释道:“买这里的人都有一个担忧,就是您老一转手,厨房的师傅会留不住,其实都各有想法。一份生意多股份不是坏事,只是您把事情考虑得太明白,反而给自己找了不少难题。”“你说得对,我最近也有这么想。”蔡雄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过,有一点初衷我不会变——绝对不卖给那些当官的。有钱人嘛,我再盘算盘算,总之把这菜园子与餐馆卖掉一半的话,应该有不少人要,只要价钱不要太低,那人也会做买卖,老头子就不挑剔了。”   蔡雄担忧的并不是转手的价钱,而是转手之后的经营,如果是镇上当官的,其中牵扯的关系太多,那些人来要是吃霸王餐,而老板又不时请客拉关系,这饭馆想不倒闭都难。   “嗯,您先坐,我该走了。”   张东将啤酒喝光后有些坐不住,毕竟心里还惦记着林燕的事,实在没心情和蔡雄聊天,毕竟这和他没半点关系。   “好。”蔡雄明显有点不舍,不过还是起身相送。   哑仔和阿肥还在忙厨房的事,只是礼貌的微笑示意。   一直送出菜园过了桥,蔡雄这才叹息一声,说:“我和老林有点交情。他走了,却留下两个女儿,过得也不顺心。说实话,要不是我女儿缺钱,我原本想把这店以除欠的方式先抵给她们,不过我没能力做那个人情了。”   老林,听起来是林燕她们的老爹?张东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赶忙掏出烟帮蔡雄点上,饶有兴致地问道:“老爷子,你知道她家的事?”“嗯。”蔡雄叹息一声。   张东心里好奇得要命,在蔡雄郁闷的目光中拉着他走回去,屁股一沾椅子,立刻开酒,一边喝着一边打听内幕。   蔡雄有些纳闷,但还是吩咐阿肥把下酒菜热一下。   似乎这件事在当地不是什么秘密,蔡雄眯着眼徐徐道来。   以前林家满有钱的,起码在蔡雄刚盘下饭馆,还一穷二白的时候,林老爹就可以用富甲一方来形容,在那个年代,甚至什么经商能手、万元户之类的称呼都没少过,比蔡雄风光多了。   林老爹的老家在山里,他在十三、四岁时不甘心一辈子待在山里种地。那年头到处都穷,即使到了镇上也没多少工可以打。   林老爹下山后,一路乞讨着去市里,先在饭馆当学徒工赚口饭吃,后来做过不少工作讨生活,车站旁的搬运工、水果小贩,甚至是在车站骗人的事他也干过,后来严格取缔被抓了一次,看他年纪小,关了几天就出来了。   那时林老爹意识到靠这些小偷小摸很难混下去,于是他注意到那些朝九晚五的商户,开始琢磨着发财的门道。   当时透过别人的介绍,林老爹到一支建筑队打工。在那个年头,即使南方都少有私人的建筑队,他跟的建筑队是少之又少的个体户。   林老爹年纪小,身体没完全发育,干不了粗重工作,不过嘴甜人勤快,很快就讨一帮老师傅的欢心。   而林老爹喜欢亲近那些老师傅,学他们的手艺,那些老师傅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不过都肯教他。   建筑队的老板很敬重这些老师傅,连带着也喜欢上这机灵的小鬼头。   建筑队的工人和师傅换了一批又一批,林老爹熬了十年,总算学成一个全方位能手。   那时正是南方发展的鼎盛时期,建筑队的工作多到得排队捧钱去请,老板是赚得荷包满满,脖子上挂的大金链几乎要把脖子压断。   林老爹又做了两年,然后带了一些徒弟就跟老板说要走人。   老板愣了愣,不过毕竟有十多年感情,也没为难林老爹,结算了工钱后又私人赞助他一笔钱让他做生意。   林老爹立刻收拾行囊,毅然回到市里,准备当老板。   回到市里后,林老爹啃了三个月的冷馒头,并到处找关系,最后凭精湛的手艺和在当时算时尚的装修风格一炮而红。   林老爹创立的建筑队,人数最多的时候连学徒加粗工有近百人,年轻人不少都是抱着当年他那样的心思,即使工资少点也没关系,就是想学一门赚安稳饭的手艺。   那段日子,林老爹混得风生水起,脖子上的金炼也越来越粗。   那时已经有大哥大,不过市里都没讯号,林老爹腰上挂着两只整天响不停的呼叫器,成了高富帅,走到哪里都能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在当年钞票面额很小的时候,林老爹结算工程款时几乎都是用麻袋去装,会计看着一笔笔钱的时候,几乎要疯了。   在改革开放的那几年,林老爹意气风发地走在时代最前端。即使放到现在,都是传奇人物。   那年头的工棚很脏乱,生活品质极差,吃的饭里有油荤就不错了,工人的食宿条件很恶劣,林老爹的队伍大、工期紧,工人们很难有假期,过节时会有不少工人的妻儿过来探亲,住宿变成很麻烦的事。那时工地上有几个单独的棚房,林老爹占一间当老板室,其他的大多给过来探亲的孩子住。当然,也有专门的炮房——人家夫妻团聚,大棚的环境没办法亲热,那年头可没开放到打野战的程度,工人们当然也舍不得花钱去开房。   那炮房很人性化,破床嘎嘎作响,被折腾得几乎要散架。   住工地的时候,年轻得志的林老爹天天听着这声音和女人的叫唤声,压抑许久的荷尔蒙早就沸腾了,整天精神恍散,几乎把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都意淫一遍。   在一天晚上,林老爹喝多了,趁着酒兴跑到隔壁棚房,在少女的哭喊中爬上她的床,在一片片落红中发泄着压抑多年的欲望。   那女孩是高中生,她爹在工地当瓦匠。   那女孩被蹭蹋后,在床上嘤咛而泣,林老爹裤子一提,顿时很愧疚。   那女孩是趁着暑假来看她爹,她娘很早就跟人跑了,她爹一直在工地上当苦力,供她读书、吃饭。   纸包不住火,当事情捅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起哄着,夸那瓦匠有福气,女儿马上就变成老板娘。   那时候人的思想很单纯,林老爹年少多金,瓦匠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这种思想潜移默了,也觉得这是自己家的福气。   林老爹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强大,只有那一次,那女孩的肚子就大了,林老爹在山里的父母都等着抱孙,即使不太情愿,女孩还是含着眼泪嫁给林老爹,当起什么都不懂的老板娘,享受起好日子。   因为心里有愧,林老爹对那女孩非常好,之后那女孩也接受这段婚姻,那时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心。   婚事办得很隆重,林老爹的多金让老瓦匠心里很舒坦。   十个月后孩子呱呱落地,是个女孩。在那重男轻女的年头,让林老爹有些失望,他父母也有些失望,因此月子还没坐完,就开始要怀第二胎。   第二胎差了两、三年,结果又是女孩,这下冷嘲热讽不断。   连生了两个孩子后,林老娘的身子本来就虚,整天被这些话说得心里抑郁,没多久就撒手走了,走时林铃还没满月。   那段时间,林家诸事不顺,老瓦匠为女儿抱不平,上门打了林老爹一顿后被抓了起来,接着市里两桩工程款项结算时出问题,再接下来一个快完工的工地因为合作方诈骗的关系停工,成了烂尾楼。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年的光景事事不顺,几乎把林老爹所有家底耗光,赚的钱看不见,有的变成烂尾楼,事情一天不解决就一天拿不到钱,资金链一断,买卖也是日渐衰落。   林老爹掏了家底结算所有工钱,算是正式停业,然后郁闷地回到小里镇。   林老爹整日借酒消愁,两个孩子都雇保母带,他整天烂醉,一会儿疑神疑鬼是死了的婆娘来报复,一会儿又说是生了两个扫把星,反正日子被他折腾得没办法过。   两个孩子渐渐大了,也懂事了,尽管生活不算窘迫,不过她们小小年纪,也乖巧地做着家务,成绩也不错,但或许是害怕终日酗酒的林老爹,她们很沉默,连邻居都说她们一点都不活泼。   直到林燕上了初中,林老爹这才想起自己当爹的责任。   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过颓废那么多年,除了一点房产,林老爹没剩多少钱,决定要赶紧赚钱。   还好当年不做生意后,林老爹人情做足,并没欠别人一分钱,想重拾老本行时,尽管有些跟不上时代,不过当年的工人很多都混成工头或老师傅,凭着这些关系,他马上有了工作。   虽然钱没以前赚得多,但起码要安稳过日子不是问题,凭借着当年的关系,林老爹在县里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中年二度创业成功。   可就在人们津津乐道林老爹还是命里有福时,一场灾祸让这个家彻底破碎。   当时的建筑行业还没什么规范,林老爹观望一段时间后,将所有老本咬牙举了外债,在县城里包下两个大工程,其中一个是开发中的百货大楼,后来涉及国有资产被私人侵吞的案子,被法院查封,建了一半的时候停工,投进去的钱全部化为乌有,除非特别有钱有势,不然谁都不敢去动那栋楼。   那年头,建筑队大多是先行垫付,工程款得等完工验收时才拿得到,一时之间林老爹欲哭无泪,投下去的钱等于丢了一样,工程的负责人已经进监狱,即使他四处找关系,也没人能在这复杂的案子中给他半点希望,这几乎赔尽林老爹所有家产。   但第二个工程才是让林老爹彻底绝望的原因,县里桥梁建设承包,按理说不会有什么纠纷,也不存在其他问题,结算款有关系在,也不必担心,但那年代对于安全的问题都不注意,工地竟出意外,打桩机半夜倒下来,砸到工人睡觉的大棚,六死三十多伤,当时轰动一时,成了市里的大案子,也成了安全施工的负面教材,工地被勒令停工。   之后调查组来调查,几乎所有东西都不合格,长官立即拍板定案,林老爹就被抓起来,之前垫付的工程款也都化为乌有,而且他还必须赔付工人的抚恤金和治疗费用,伤愈后落了残疾的赔偿也必不可少。   这一场事故彻底击跨林老爹,他卖掉房子、原本想留着养老的几个店面,东凑西凑也凑不齐前,最后林老爹跳楼,死了。   之后这件事渐渐平息下来,也没多少人再去追究已经无家可归的林燕姐妹俩。   “陈大山呢?”张东最好奇的就是这件事,林燕和陈大山说是夫妻,却怎么看都很奇怪。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蔡雄苦笑一声,似乎也很费解。   林家破产后,多少赔了一些钱,那些工人家里闹事的虽少,但不是没有,如果林老爹那几年被卡死在烂尾楼上的钱和欠的工程款能拿回来,要应付这些其实也不难,甚至还有不少节余,但现实是,这些钱就剩个数字,肯定要不回来。   陈大山是林老爹手下的小工头,几年来攒了一些钱,而且这件事根本牵扯不到他身上,不过那时他老爹要咽气了,他是家里的独子,两个姐姐都嫁了,老爹临死前抱不上孙子,死不瞑目。   陈大山欲哭无泪,因为他那玩意早年做工时不小心废了,就算娶了妻也生不出娃儿,但他是个孝子,一听老人说结婚冲喜之类的话就动心了,但一想自己的身体情况又垂头丧气,谁愿嫁给他这种圆不得房、生不出仔的废人?   那时林燕姐妹俩无家可归,借住在以前的邻居家,山里的爷爷奶奶不欢迎她们,她们想去投靠时几乎被扫地出门,因为老一辈的都说她们是扫把星,是她们勉死自己的爹。   那时林燕二十岁出头,眼看着老爹临死的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陈大山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林燕也知道他身体的事,但林铃年纪还小,她们根本没选择的余地,便含泪答应陈大山的条件,做他陈家的媳妇。   林燕被打扮成新娘子,带到陈老头面前,还带着红红的小本子。   当时老村医搭着林燕的脉,骗陈老头说已经有了。   而陈老头一看媳妇这么漂亮,简直乐坏了,回光返照的吃了两大碗饭,过了两天就甘心也放心地走了。   那阵子,林燕无可奈何地当起陈家媳妇,忙前忙后处理着陈家的丧事。   陈大山心里有愧,对待林燕时都小心翼翼。   不过陈大山的事在那一带不是新闻,别人都窃笑着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硬不起来的玩意还讨这么漂亮的媳妇,那就是作孽。   处理好了丧事,陈大山既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林老爹曾经拉过他一把,照顾他的生意,倒没有过河拆桥,那时刚好有人欠林老爹一大笔钱,被追债许久,就用一栋破旧楼房抵债,陈大山就从家里搬出来,准备靠这栋楼好好过日子。而林燕拿了陈大山一笔钱,总算还清赔偿款,那些工人的家属不再来闹事,林燕姐妹俩这才结束担惊受怕的生活。   不过面对接下来的日子,林燕姐妹俩依旧很彷徨。   那时候这栋楼很不值钱,新城还没建起来,地点很偏僻,甚至那破烂的泥土路连摩托车都很难骑过去,即使有了这栋楼,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买卖。   最后,陈大山咬牙拿出剩余的积蓄装潢一楼的门面,卖点小炒、租几个床位给过路的山民,勉强维持这一家子的生计。   在那时,林铃就是随姐姐嫁过来的拖油瓶,在她只会哭哭啼啼的年纪,就记得是陈大山养着她,所以她对陈大山的态度不错。   林燕则始终觉得陈大山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所以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甚至有些厌恶。   后来,老城区重建,这栋破楼的所在地成了热门景点,不过当时他们的钱只够维生,根本没有余钱做点什么。   陈大山的积蓄早就用光,偶尔靠打零工维持生活,毕竟那时林燕刚毕业,林铃还在学,每天眼睛一张开都要花钱。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找的,反正找到徐含兰,林燕用楼房做抵押,和她借二十五万元装修,利息比银行高一些,但还不到高利贷的标准。   在这小地方,只有徐含兰那样的人有这种闲钱借别人。   酒店的装修只用了十几万元,另外的十几万元则是用来还债,毕竟林燕姐妹俩那几年的开销很大,陈大山很吃力,借了一些钱,加上还有一、两个人的赔偿没还清,这些人上门的时候只能用钱打发,所以钱一过手也留不了几天。   说到这里,蔡雄叹息道:“真是世事难料啊!原本以为燕子翅膀硬了就会飞了,没想到这俩口子现在还没散,想想也是难为这丫头。”   “是啊。”张东倒没有那么多感慨,只是心里鄙夷:陈大山都硬不起来了,还要霸占人家女儿当老婆,有没有天理!那么漂亮的女人能看不能用,实在是蹯蹋啊!   “唉,不说了。”说到这里,蔡雄叹息一声,站起来捶了捶腰,说:“也不知道人家的日子怎么过的,不过这样也好,当年大山可是掏出家底养她们姐妹俩,也算是尽心尽的还了老林当年的恩情。但这笔糊涂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纠缠到头。”   想想也是,林燕和陈大山的关系很奇怪,林老爹拉了陈大山一把,按理说是有分恩情在,出了事,陈大山帮林燕姐妹俩是应该的,也不能对人家太过苛求,但结果是林燕无奈地成了陈家的媳妇,给老人送终,结果陈大山的行为又变得有些落井下石。   事后,原本陈大山可以花一点钱断绝这个关系,那时走投无路的林燕姐妹俩也无可奈何。估计林燕会很伤心,因为年纪轻轻的,就与人离异。   只是不知道陈大山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原因,倾尽心血让林燕姐妹俩读书生活,和林燕倒还满像是真正的夫妻。   两人之间的纠葛是剪不断,理还乱,张东想着都有点头晕。   不可否认陈大山还算是好人,当时的情况他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耽误了林燕那么久,整体来说他既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也不知道林燕姐妹俩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家里变故,让她们已经麻木也安于现状,或许是早年母亲抑郁而终的事让她们心里有些阴影,总之事情如此跌宕起伏,张东不信她们还能维持平常心。   生活就像一出变故颇多的电视剧,真他妈的狗血。   蔡雄困了,要早点休息,于是张东与他告辞。   走出菜园时,张东不禁骂了一声,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徐含兰借的居然还是高利贷,估计也是想用这笔闲钱赚些开销,难怪最近林燕愁眉苦脸,敢情是最近被逼债了。   想想陈大山起码还是负起责任,只是他的脾气未免太好了,林燕那样的冷眼以对都能忍受那么多年,张东自问没他那么好的脾气,所以对于陈大山的看法,心里隐隐有些改变。   路上一片昏暗,路灯不怎么明亮,张东一边走着,一边心中纠结着这件事。   其实事情本身不算复杂,就是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会让外人觉得奇怪,为什么林燕乃至陈大山都安于这样诡异的现状?   神游太虚的时候,张东走到热闹的街上,这时差不多十点了。   远远看见酒店的灯光亮着,张东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想着这个夜晚要怎么面对林燕?徐含兰又会不会在背后教唆她什么?   哎,徐含兰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不是省油的灯。希望她别给我添麻烦了。张东暗暗叹息着,心里既好奇林燕的想法,又不得不提防徐含兰以此事威胁。   “第四章”操蛋之事   这时是饭店比较热闹的时候,店里来往的人颇多,不少都是背着行李的村民,还有过路的小贩。   张东刚要进门时,刚好陈大山也走过来,后面还领着一个打扮不错的中年人,看样子又是被国营酒店赶出来的。   “哟!大哥回来了。”陈大山看见张东,立刻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这一阵子陈大山没睡多久,林铃才回来没多久,他又跑去挖人家墙角,体力实在不错。   只见陈大山的双眼都是血丝,明显是睡眠不足,不过那憨厚的脸一笑,给人的感觉依旧舒服。   “嗯,很忙吧?”张东打这声招呼已经很随意,知道林燕姐妹俩的过去,心里对陈大山的看法已经有些倾斜,感觉他可恶之余,又不失让人敬佩的大男人责任心。   柜台前有几个登记入住的人,林铃忙得俏面通红、满是香汗,马尾一晃一晃的,几乎看不见她在忙什么。   “小妹妹,那些女的有你这么漂亮就好了。”不时还有一阵轻浮的浪笑声响起。   “对啊,不然你赚我的钱好了。”一个满嘴黄牙的丑家伙更是肆无忌惮地调戏着林铃,拍着破旧的衣兜,淫笑道:“顶多明天的买卖白做了!不过睡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才花那点卖鱼的钱,老子认了。”   张东闻言,顿时有些火气,显然林铃又在推荐那些特殊服务以赚得微薄的佣金才被调戏的。   尽管知道林燕姐妹俩很缺钱,赚这种钱也是迫不得已,但张东依旧难以控制住心头的怒火。   猛的走上前几步,张东阴着脸往那里一站,狠狠的瞪着那几个色迷迷的人,冷笑道:“看来你们都满有兴致的,不然我给你们找些舒服事,保证你们舒服得骨头都会散。”   那几人虽然嘴上占了点便宜,但骨子里是欺软怕硬的,看着张东往这里一站,人高马大的,面色又很凶狠,立刻就闭上嘴巴。虽然有倔强的人想回嘴几句,但一看张东的穿着明显不是他们这一类的人,也立刻乖乖闭上嘴,再加上张东凶神恶煞的模样确实吓人,所以一个个付了钱、拿了钥匙就一溜烟的跑了。   陈大山带了客人进来又跑出去,很是卖命,这么个熬法,难怪会衰老得这么厉害。   这时,林铃办完所有手续,松了一口大气,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东。   “铃儿,”张东在台前抽着闷烟,思索了一阵子,有些恼火地说:“这种事你们可以雇人做,有的是这门道上轻车熟路的人,犯不着你这没嫁的女孩在这里受人间话。”   “谢谢东哥。”   林铃羞愧得几乎不敢抬头,此时她已经没了今日强装的倔强,也没有因林燕的事而心生的不快,就像是个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一样,显得很不安。“我不是想听你说谢谢,是要和你说,女孩子得自爱!”   张东也不知道这把无名火从哪里来,再看林铃委屈的模样,心里更是不爽,说话的时候已经语带嘶吼,甚至控制不住地拍着桌子。   “我……我……”被张东这一吼,林铃的眼眶有些发红,抬起头来,惊慌而无助地看着张东,颤声连连说:“东哥,我家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如果能省下雇人的钱,我姐能少操很多心。”   “我……唉,算了,我也不是存心要说你。”张东语哽一下,抽着闷烟,看着林铃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朝她这样吼着。   “我知道。”林铃的声音有些低沉,柔静得让人心都要碎了。   林铃不敢抬起头,张东也不敢看她。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阵子,张东狠狠的掐灭烟,有些无奈地说:“对不起,铃儿,我刚才有些冲动,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   “没事。”林铃摇了摇头,眼眸已有泪花闪烁,她擦了擦那小小的泪珠,朝张东微笑一下,柔声说:“东哥,你还是先上去看看,毕竟赌的是你的钱,我怕我姐心绪不宁会输光的。”   “我先上去了。”   张东沉吟着,本想和林铃好好聊聊,但这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叹息一声,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朝楼梯走去。   “东哥!”这时林铃想起了什么,赶紧喊道:“我问过了,去陈家沟的路现在还没通,还要三、四天才通车,什么时候能通车,我立刻告诉你。”   “谢谢你。”张东转过头,给林铃欣慰的一笑后,心里五味杂陈。   林铃关切的态度和早上时判若两人,一时让张东感觉心里更是愧疚。   或许是因为山路堵塞的关系,不少山民都没办法回去,饭店的生意还算不错,张东快上——楼的时候,可以听见吵闹声,走廊上堆积着吃完的食品袋子和喝空的啤酒瓶,一阵阵的喧嚣漫骂中,不难听出这些寂寞的山里男人正用赌博消遣无聊的时光,当然,夜里有没有找点安慰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里面不乏勤快的人,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归来,虽然滞留在这里没有办法,但住宿的费用还是让他们心疼,卖完了货,不少人还是选择打点零工来补贴。   刚上楼梯的拐角,突然一楼的走廊传来很吵的打闹声,张东赶忙转身往回跑。   林铃也马上跑出柜台,朝传出打闹声的地方跑去。   不少房客听到动静,立刻跑出来看热闹,在这里那么枯燥无聊,难得有点乐子可看,谁都趋之若鹜。   声音的是来自中间的一间客房,房里传来厮打和谩骂的声音,动静闹得很大。林铃和张东赶忙跑过去,一看房内一片狼藉,被单什么的都被扫到地上,小电视也被砸坏,桌椅也是东倒西歪,乱得和抢劫现场差不多。   角落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互相掐打着,巴掌打得一听都感觉脸上很痛,嘴里还吼骂着一些恶毒的词。   林铃一看,立刻羞红着脸跑出去。   张东则慌忙地上前劝架,一边把这对男女拉开,一边好声好气的劝着,折腾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一看没戏了,立刻回房间。   中年大叔骂骂咧咧的跑进浴室,似乎是要洗澡,另一个流莺模样的女人则咒骂着,然后背着包包和张东走出来。   柜台前,林铃有些郁闷的和一个中年女人说话。   那女人倒是客气,一个劲地道歉着,不过一看到张东身后的女人,顿时脸一沉,没好气地骂道:“骚货!好好的买卖干着怎么闹开了?尽给老娘惹麻烦!”   那流莺还没开口,嫖她的男人就提着裤子出来,一出来就大吐苦水。   原来这男人来镇里卖货,住了几晚,今晚有点发情,就按着客房门下塞进来的名片找了一个女的想泄火。   张东暗笑着,推销手段还真够先进,这小镇也流行起这一套,看来这行业的竞争也很大。   男人一边骂着,一边把名片扔在柜台上。   张东拿起名片一看,不禁想笑,不就是只是个色情行业,居然名片还做得那么诗情画意,更绝的是上面的介绍还真不错,文笔上佳,光看那名字“漪花遐居”,还真够风雅的。   那老板还真是有心人,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当也能搞得这么有名堂,看到这名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兰花协会还是书法协会之类的高级会所。   取名字这种事很讲究,忘忧草的名字够好听了,但其实本名叫黄花菜,东西是一样的,只是名字有点差别就天壤之别了。   林铃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毕竟还嫩,处理事情有些惊慌。   张东见状,赶忙制止那又要破口大骂的流莺,面色一沉,说:“先别吵,说说怎么回事。”   张东本来就一副流氓相,此时脸色一摆还真镇得住场子。   那个明显是老板娘的女人一看,立刻把那流莺先叫回店里,似乎怕她嘴里再不干净会惹张东生气。   那流莺走的时候,嘴里还谩骂不休。   这时张东才看清那流莺已经三十岁出头的高龄,竟穿着鲜艳而暴露的水手服,而且看起来还是AV片里专用的,心想:靠,与时俱近啊二套衣服多收十元的服务费,这年头连卖身的行业都讲究这种增值服务了。   张东饶有深意地看了那中年大叔一眼,觉得他那朴实的外表下竟隐藏着一颗追赶潮流的心,真够有情趣的。   事情马上就解释清楚,很简单也很操蛋,那个流莺被召来之前吃了一碗麻辣烫,加麻、加辣,还自备海南出名的黄灯笼辣椒,来到客房后,出于职业习惯,自然先扭几下屁股,秀一下制服诱惑,但悲剧的是她没有职业道德,吃完了那么辣的东西忘了漱口,中年大叔兴奋得享受她的口技后,下面顿时又痛又肿。   这肯定生不如死啊!张东听着,额头都冒出冷汗,下意识觉得裤裆内也是火辣辣的痛。   那流莺对于自己工作的失误也有些愧疚。   当时那中年大叔痛得满面扭曲,眼一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把她抓过来内裤一脱,翻开裙子就插进去了。   结果是两人都痛得在地上打滚,稍有点好转后就打起来了。   “你说,哪有这样的!”中年大叔越说越气,理直气壮又十分委屈的吼道:“哪有这么办事的!搞那么辣的东西弄老子的鸡巴,老子都怕以后硬不起来了!”   “这……大哥,没那么严重吧?”老阆娘训舢笑道,但语气已经有些心虚。   “没那么严重?你给我抹点辣椒试试!”   中年大叔都流下眼泪了,马景涛般的咆哮中隐含着一个男人深深的哀伤,还有小弟弟曾经痛不欲生的火辣。   知道事情原委就很好解决了,老板娘一个劲的道歉,免去嫖资还买了条烟,饭店这边的损失她也全包了。   虽然中年大叔还骂骂咧咧的,不过倒没有死缠烂打。   最后,一个回了店里,一个回了房间。   张东感到无语,心想:这年头,什么行业素质都在下降,要是在古代的话,逛青楼绝对就是惬意的事,逛得好还能留点风花雪月的佳话。   一入青楼,老鸨会和你说:“这位公子,我家的姑娘四岁学诗,六岁学画,八岁的时候拜了大师学琴艺尽得真髓,可谓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一定会让公子玩得高兴的。来,闺女,给公子弹个曲先听听,让公子先解解闷。”   可放眼现在,台词直接而又没内涵:“老板您看看,我这小妹今年才十八岁,波大水多很耐玩的,而且这口技特别好,一定会让老板玩得开心。来,让老板摸摸,这奶子可是真材实料,可不是硬挤的哦!”   传统文化的没落让人痛心啊!张东叹息着,却也向往着。“我先上去了。”处理完这件事,张东看林铃一脸郁闷,道:“放心,再有什么事你打电话叫我,处理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   “东哥,谢谢你。”林铃面色俏红,点了点头。   芝麻绿豆,鸡毛蒜皮,或许这小小的饭店只是一个缩影。张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有那么多感慨,上楼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墙上的墙纸,不少已经干枯发皱,明显当时装修的时候也很窘迫,都是便宜货。   张东步履有些沉重地走上三楼,铁门没锁,这时所有房门都紧闭着,不过隐隐可听见林燕的房间里传来麻将声和一些吵杂的声音。   张东信手推开房门,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进去后和谁都没打招呼,径自打开冰箱,拿出冰啤酒狠狠灌了一大口后,这才踱步到麻将桌前关心起今晚的输赢。   徐含兰、林燕、老女人和李姐打着麻将,还参杂着不少三八的话题。   刚才张东进来前还闹哄哄的,可张东一进来就全都安静了,似乎有默契的停止女人间才该有的话题。   “怎么样?”   张东温和一笑,很自然的站在一个角落,左边是徐含兰,右边是坐她下家的林燕。这样的站法起码不会让别人怀疑。   虽然张东询问输赢,不过事实摆得很清楚,老女人一脸红润,嘴里也不骂骂咧咧,明显手风正顺,怕说脏话坏运气,李姐也安静得很,看起来也是小有进帐,心情很舒畅。   “打完这把,你来打吧。”林燕有些不好意思,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和张东说话的不自在。   “输了?没关系,继续打。”张东安慰道,目光立刻朝徐含兰扫去。   说实话,要不是有今晚的接触,在张东的印象中,徐含阑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性格好,牌品也好。   不过,此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含阑又输了,虽然她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不过俏面胀红,脸上有明显的汗珠,平和的外表下难掩她心里的紧张和烦躁。   张东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注意着牌运的走向。   果然,老女人和李姐的手风比较顺,林燕还好,起码牌不好的时候会比较保守,徐含兰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有把握,桌面上的牌看都不看就打生章,结果无敌连环炮,自然输得很惨了。   打了一会儿,又放了一把炮,林燕顿时有些发恼,猛的站起身,道:“还你!都什么烂牌,这样的牌还打个屁!”说完,林燕也不管张东怎么想,就去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一旁。   这时林燕的水钱已经抽了三、四百元,照这个数目来看,徐含兰输得还不少。   张东不说什么,坐下后晃了晃手中的空罐子,笑道:“再给我拿一罐来,打个醉麻将给你看。”   “喝死你!”林燕狠狠的白了张东一眼,还是扭着性感的身子去拿啤酒,而且还帮张东打开放在一旁。   或许是心里烦躁,林燕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还加了冰块喝着。   “哟,正主回来报仇啊?”老女人似乎赢得不少,喜笑颜开的调侃道:“这好色的钱可是得花的,林燕赚我们的水钱,你来补贴一下也合情合理。”   林燕狠狠的白了老女人一眼,却没说什么,毕竟她总是口无遮拦,和她计较是自找没趣。   张东懒得理会老女人,笑了笑后开始拿牌。   徐含兰若有所思地看了张东一眼,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她很想知道自己家的事有没有进展,不过此时有别人在,不好开口,只能忍下来。   打了两圈,牌一起手不怎么样,张东拿起牌时都苦笑一声,摸牌更是摸不到好牌,难怪林燕会输,这样的牌运,叫周润发显灵都没用,鬼才打得赢。   张东决定改变策略,牌一上手直接弃胡,除了中间李姐放炮给老女人一把外,其他的都臭了。   徐含兰看出张东的目的,不过却微微一笑。   其他两人则都是骂骂咧咧的,想用言语剌激张东冲生章。   老子吃软不吃硬,这套激将法没用!张东翻了翻白眼,心想:你们两个老娘儿们年老色衰的,连使美人计之类的本钱都没有,老子眼下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就是打赖牌怎么样!   林燕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输,心情有点不爽,红酒一直喝个不停。张东也是一口接一口啤酒,和徐含阑三人磨上了。   有了张东这样搅和,没几圈下来牌就变得又慢又烂,打得都没劲了。   徐含阑等人早就决定只打到十一点,在十点左右时,张东终于拿到一手好牌,几圈下来就听牌,正巧老女人杠后打一个发财,被张东胡了个大大胡,老女人顿时开骂了。   不知道麻将是不是这么邪门,嘴里不干净牌运就掉,剩下的这一个小时,张东大杀四方,虽然大胡不多,但老是接连自摸码还旺,没多久不仅把输的都赢回来,更是翻本多赢了四千元。   徐含兰还是输,不过中间也自摸几把,倒是把损失补回一些。   十一点时,李姐打了个没输赢,徐含兰小输一些,老女人则是从赢输到仆街,骂骂咧咧的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又成土豪了。”张东喝得面色已经发红,数着钱笑道:“明天想吃什么,先说吧,天天这么个赢法,钱都不用赚了。”   “张东……”徐含兰收拾着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今晚我和你说的事,希望你能出点力,只要这件事摆得平,你开的价钱不是问题。”   “我得问问,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东一副无奈的模样,心想:轻易答应没好价钱,多磨一会儿是一会儿。   看样子徐含兰有和她家人商量过,这时她肯服软开这个口,证明事情应该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不过他们估计也是没办法,她与张东萍水相逢,居然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显然已经急得病急乱投医。   “嗯,就这两天,如果耽误到时间,对大家都没好处的。”说着,徐含兰饶有深意的看了林燕一眼。   聊了几句,徐含兰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么晚,也不知道是谁找她,她讲着电话就走了。   小镇上的夜晚格外安静,窗口都可以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似乎她走得有些急促。   “这些女人……”林燕看了看一地狼藉,伸了伸懒腰,还是摇了摇头,说到:“算了,等明天让林铃收拾吧。”   房内一时沉默无言,一整天因为有别人在,所以什么都没说,现在顿时只剩两人独处,感觉浑身极为不自在。   张东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又闷头喝下一罐啤酒,打了一个酒嗝,脸色已经胀得通红。   张东的心脏急速跳动着,不是因为紧张,不是因为忐忑,而是林燕的身材性感诱人,妩媚的容颜更是让人心里发痒,加上她尴尬的模样有几分扭捏,这种隐隐的挑逗早就让张东有些兴奋。   “看什么看!”林燕狠狠的白了张东一眼,没好气地说:“昨天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帐,别以为有徐姐的事我就不会追究了!告诉你,报警的话,最少判你个十年八年的。”   “十年八年?哈哈!”张东喝完酒情绪有些亢奋,顿时张狂一笑,眼睛有些发红的说:“蹲监狱捡肥良啊?老子无所谓。不过一次、两次似乎都一样,你就不怕老子现在色性大发吗?”   “你……”林燕面色俏红,喝了酒后,眼眸带着几丝迷离的水雾,看起来更是撩人至极。   “昨晚爽吗?”张东色性一上,走近林燕,此时也顾不得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连空气都是灼热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刺激荷尔蒙的沸腾。   “胡说什么!”林燕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倔强地板起脸,紧张得握着小手,说:“姓张的,老娘警告你别得寸进尺!要不是徐姐有事求你,今天你就得在拘留所过夜了。”   “是吗?我不怕。”张东哈哈一笑,越来越靠近林燕,喘息也越来越粗重,说:“老子哪里没进过,拘留所算什么?你当我是初哥啊,这样的话能吓得倒我?”   “你!”林燕被吓得后退一步,小脸爆红,生性有些泼辣的她急得银牙一咬,猛的抬起手朝张东打过去。   那玉手的速度很慢,力道也不大,按理说就是吓唬人,很容易躲过去,不过张东却是嘿嘿一笑,不躲也不闪,脸上被轻轻打一下后,舔了舔嘴唇,说:“不错嘛,感觉还有点爽,得这样才够味。再来一下怎么样?”   “你变态!”林燕有些不知所措,羞怯地想收回玉手,但手腕马上被张东抓住。   林燕没干过粗活,双手细嫩而绵滑,手指纤细,十分漂亮,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单的金戒指,即使看起来很廉价,但却一下子刺激着张东心中的兽性。   结婚的女人,结婚的处女,少妇……是我让她从女孩变成少妇的!张东的喘息变得粗重,乱七八糟的想法涌上心头,更是让张东无比兴奋,死死抓着这只玉手不肯放开。   “你干嘛……啊!”林燕有些羞恼,另一只手刚想打下的时候,手上的湿热顿时让她惊叫一声。   张东兴奋难耐,猛的抓住林燕的小手放到嘴边,舌头放浪地舔了一下纤细的手指,眼里布满血丝,看着林燕风情万种的妩媚,忍不住伸出手想把她揽到怀里,那性感的身躯散发的诱惑,已经让张东有种要发疯的感觉。   “不要!”林燕猛一回神,挣脱张东后后退几步,娇喘连连的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今天我就是想过分。”张东只感觉血液如燃烧般沸腾,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一次是死,两次也是死,老子就是想死个痛快!你想叫就叫,楼下还有你老公和林铃在,捉奸在床这种事老子没遇过,肯定刺激。”   “你!”林燕气急,眼眶发红,有些气恼,狠狠的瞪着张东。   看林燕这副这样,张东有些心软,但男人毕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着林燕姣好的身材和伴随呼吸起伏的饱满双峰,张东一时有些发热,心里的欲望虽然澎济,却没有那么疯狂了。   交易吗?或许用徐含兰求我的事威胁她,利用她们之间的债务逼迫她就范。尽管张东心里清楚在这现实的社会这样的事情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林燕眼里的失望和无奈,这种无耻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林燕后退着,碰到了沙发,一下子跌坐在上面,原本泼辣又有些性感的她露出柔弱的——面,眼眶微微发红,带着害怕和几丝恐惧,无助而不甘地看着张东。   “我回去睡了。”张东见状,竟然心软了,不舍地看着林燕楚楚可怜的模样,暗骂了一声,就走出房门。   “张东。”林燕有些错愕张东的退缩,直到张东快要关上房门时,突然喊道:“门别关,我等等去找你。”   “好。”张东在门缝里深深的看了林燕一眼,满心期待。   关上房门后,张东用力捶了捶脑袋,心想:妈的!还在这里装滥好人!人家要是真不理你,今晚睡得着才有鬼!   回房的时候,张东的脑子晕沉沉的,惊喜又有点忐忑林燕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间房间其实很阳春,无线网路只有可怜到的一格,有和没有差不多,当初要不是看在林燕姐妹俩漂亮可人的分上,张东早就翻脸了。   靠在床头点了根烟,张东习惯性的掏出手机一看,两条未读的简讯,刚才的麻将声有点吵,应该没听到。   张东打开手机一看,看第一条简讯时狡猾的笑了笑,这条简讯是阿龙发来的。   胖子签了借据,钱已经输得差不多,剩的那一、两千估计不够他嫖。   这死胖子吃喝嫖赌的,本来品性就不好,老子可不是故意要坑你。张东正想着计策的时候,打开第二条简讯一看,顿时有些疑惑,号码不认识,很陌生,甚至不是省城那边的号码,也没有署名。   开一下空调,等等要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看完简讯的内容,张东顿时觉得血液沸腾。   这不用猜就知道是林燕传的简讯,这时张东都懒得去猜想她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码,或许是林铃告诉她的。   虽然这简讯的内容看似简洁,但已经注定这一夜不会平静。   刹那间,似乎空气里都带着让喉咙发干的热度,张东感觉浑身阵阵发热,每一个理智的细胞都被荷尔蒙淹没、溺死。   “第五章”床笫春事,调教之乐   房里的空调开得很冷,一阵阵冷风吹来,却降低不了张东体内的躁热,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等待了好一阵子,走廊才传来轻微的动静。   喀嚓一声,似乎是锁上那扇铁门的声音,张东顿时心中一痒:看来今晚还真的有戏,估计林燕也是怕陈大山或者林铃会突然上来才锁门,那说明她已经想通了!   过没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性感的波浪长发摇曳着,林燕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了张东一眼,轻声说:“我帮你拿啤酒来,你先喝,我想洗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因素,林燕妩媚的脸上有几抹俏红。   林燕匆忙放下装着啤酒饮料的袋子后,如逃般跑进浴室。   这时张东才看清林燕还有拿换洗的衣服,甚至有一条薄薄的、性感的小内裤,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张东锁上门后,拿起袋子一看,袋子里不只有冰冻的啤酒和饮料,还有他拿给她的的赌本。   一看到钞票,张东感到欣慰,眼下林燕那么窘迫,却不贪这一笔钱,这一点让张东很意外,起码她并不是把这当成卖身的交易,这让张东心里暖洋洋的。   随手把钱扔到桌上,张东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声,那水声落地时的韵律让人仿佛都能遐想到水珠是如何流过那性感至极的身躯。   倚靠在浴室的门口,张东喝着酒,听着水声,在不知不觉中,血液开始往下身集中,瞬间兄弟坚硬得几乎要裂开,让人感觉紧绷绷的,极是冲动。   心里发痒,张东忍不住转了一下门把,里面立刻传来林燕低沉又带着威胁的声音:“干嘛!老实点,喝你的酒。”   “林燕,一起洗吧。”张东一听更是心痒,这声音柔媚得要命,耳边隐隐响起昨夜她的轻哼浅吟,那声音一听都让人想射了。   “滚!喝酒、看电视去。”   林燕的声音貌似恼怒,但也难掩羞怯的慌张。   “哦,好。”   虽然张东心痒难耐,但也明白她肯过来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他不能太过得寸进尺,否则让她反感就不好了,毕竟她看似性感,但在这事上还很幼稚,可不能当她是放浪大胆的少妇。   果断地坐到床头上,张东脱得只剩内裤。   电视上的肥皂剧最是折磨人,张东喝着酒百无聊赖的看着,但如今心里发痒,怎么看得进去?电视上的声音是什么不知道,耳边响的全是浴室里的水声。   柔嫩的酥胸,摸起来满是弹性,甚至丰满得一手都握不住,细嫩的小腰,搂着的时候不费半点力,盈盈可握,翘臀浑圆挺拔,充满惊人的弹性,后入撞击时带来的感觉无与伦比。   张东的眼都红了,靠着自己的意淫,差点都射出来,心想:妈的,再这样下去,老子都快把持不住了。   在无奈中,张东只能赶紧把视线投向电视播的肥g剧上。   分散精神、分散精神。张东在心里默念着。   这时喀的一声响,瞬间打断张东的思索,明显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这就像是一把铁锤彻底击碎张东心里的坚定。   浴室的门慢慢打开,小心翼翼而无声,似乎是有些扭捏,一头湿淋淋的长发滴着水珠慢慢出现,林燕柔媚的脸上带着沐浴后的清爽,白里透红,十分诱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有醉意、有羞怯,更有慌张的倔强,那柔媚的一眼,让人骨头都酥了。   张东顿时看傻眼,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发现喉咙干得要命。   “看什么看!”林燕狠狠的白了张东一眼,这才扭捏着走出来。   张东的鼻血差点就要喷出来了,林燕沐浴过后的肌肤白晳无瑕,一件紫色短裙遮掩住身体最美妙的部位,却遮掩不住迷人到极点的身材曲线,胸前的双峰饱满而坚挺,呼之欲出,让人难以想象那巨大的尺寸,深邃的乳沟,傲人的展示着巨大,隐隐散发出淡淡乳香,领口处的两个半球若隐若现,甚至比全裸更加诱人。   吊带小短裙只到大腿部分,虽然看不见裙下的曼妙,但这种若隐若现更是撩人心弦,一双玉腿修长而白晳,小脚白晳细嫩,很是完美,足以满足任何恋足癖的欲望。   细长的玉臂、性感的锁骨,每一处都透出这具身体极端的诱惑,一具成熟身体最完美的诱惑。   “你好美啊!”张东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心跳快得几乎都要爆炸,猛的站起来就要朝林燕走过去。   “干什么!”林燕脸一红,慌张地后退一步,马上又一副发恼的模样说:“一身都是臭味,脏死了,还不快去洗!”   “哦,好。”张东闻言,顿时更加兴奋,今夜在老头那折腾得一身都是汗味,不好好洗的话确实有点难闻。   林燕似乎还很紧张,见门已经锁了,也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坐到床头上,带着水雾的媚眼不敢与张东直视。   张东知道春宵夜长,不急于一时,连内裤都不拿,直接冲进浴室,急得连门都没关就开始洗了。   水是冷水,张东没闲心去调节水温,不过即使是冷水,也浇不灭这时高胀的欲火。   拿着沐浴乳匆忙洗着全身,尤其是重点部位更是下了狠手,张东可以发誓,这辈子从没把兄弟的卫生情况重视到这样的程度。   洗完后,张东发现没拿内裤,赶忙找大毛巾,这一找却是傻眼,只剩一条洗脸用的小毛巾,昨天那条毛巾已经被林燕用了,这间饭店可没每天整理房间的习惯,自然不会换新的。   “妈的!”张东已经红了眼,这时什么都不管,随便擦干身体,直接光着屁股跑出来。   房内一片昏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大灯,电视上还放在二流节目。   林燕靠在床头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马上惊叫一声,骂道:“变态!洗完澡不穿衣服啊!”   “谁洗澡穿衣服啊!”张东兴奋异常,光着屁股冲上床,眼冒绿光的看着林燕。   薄被遮掩住林燕的下身,她微微弯曲着身子,让本就高耸的酥胸更加挺拔,湿淋淋的波浪长发贴住雪白肌肤,让人更想抚摸她雪白的身体。   “睡一边去!”林燕小脸发红,有些不敢直视张东满眼的兽欲。“睡觉吧。”张东不敢操之过急,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就先老实地躺在一旁,看林燕的目光游离在无聊的电视节目上,催促道。   “我……我再看一下,你先睡。”林燕强装着镇定,但急促的呼吸和一脸潮红还是出卖了她,即使她的目光落在电视上,眼神却是极端敷衍。   “这种烂片有什么好看的!”张东已经有些不耐烦,咆哮道:“这种三流抗战片有什么好看的!出去抗战四年,回家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你觉得那位壮士的心情会他妈的高兴吗?”   “你别总说粗话。”林燕微微一皱纤眉,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好,我们来点甜言蜜语。”张东一笑,刚想摸黑想动手,岂料啪的一声,床头灯亮了起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林燕的俏脸上有一抹飞红,她紧紧咬着下唇,满是水雾的大眼睛看着张东,声音有些发颠:“你……不会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吧?”   “不会、不会!”张东一边靠近林燕,一边摇头道:“你是很漂亮的女人,第一眼就让我疯掉的女人,更何况,昨晚的滋味我都记得!”说着,张东来到林燕的耳边吐着热气。   林燕顿时浑身一颤,开了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又喘气着把话都咽回去。   “我……算了。”林燕有些哀怨地叹息一声,颤抖着闭上美眸,轻声说:“昨晚的事虽然怪你,但也是我自己不自爱。兰姐的事你看着办就好了,我欠她的钱会想办法还的,这件事与你无关。”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说着,张东的身体紧紧贴着林燕,在暧昧的氛围中,手放到她雪白的香肩上,立刻感受到她的身体紧张得一僵。   “我不希望这一切成为交易。”林燕有些羞怯地别过头,声音颤抖着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我不年轻了,但也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变成别人买卖的筹码。”   “你爱陈大山吗?”张东细语道,一只手慢慢摸到林燕那细嫩的脖子。“不爱。”林燕的面色有些苦涩,道:“但我感谢他。以前我恨他落井下石,不过后来我也懂得他为了孝顺付出多少。虽然我现在也不愿理睬他,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亲情,你不懂的。”   “既然这样,那你可以爱我。”张东抚摸着林燕滑嫩的肌肤,呼吸更加急促。   此时张东已经有点忍不住,猛的拉开林燕身上的被子,粗喘道:“我昨晚确实过分了,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   “别傻了,大家都不是小孩。”林燕别过脸,身躯一颤一颤的,却没有拒绝张东。   张东哪里还忍得住?他猛的翻过身,在林燕的轻哼中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有些粗鲁的将她的脸扳过来,看着这绝美妩媚的容颜,满是水雾的眼眸迷离又含羞,紧张的喘息着,樱桃小口一张一合的,更是透着一种极端的性感。   “干嘛!”林燕有些紧张地颤声问道,问的话却是明知故问。   张东不想说话了,此时狠狠的吻下去是最好的回答。   在林燕娇媚的嘤咛中,张东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红润的嘴唇,肆意地吸吮着小嘴清甜的芬芳,双手不客气的按住她的香肩,抚摸着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   林燕有些紧张地身子僵住,任由张东粗鲁地亲了一会儿,喘息才渐渐变得急促,虽然她已是妩媚少妇,但这床笫之事上,除了昨夜模糊的记忆外毫无经验。   张东欢喜得眼都发红了,更是不客气地含住林燕的嘴唇,淫荡地舔了起来。   两具身体磨蹭着,彼此的味道和火热的体温来回的交换着。   一阵长长的热吻,让林燕僵硬的身体稍微放松,在含糊不清的轻哼中,紧闭的牙关也慢慢张开,张东趁机把舌头伸进去,品尝着林燕那几乎如初吻般的青涩。   “不……”林燕娇羞地哼道,在张东的热吻下却已经无力呻吟。   林燕那细嫩的小香舌柔软,躲躲闪闪的宛如害羞的处子,张东的舌头一进入,她就感觉到男性的味道和那特有的粗糙,舌头灵活得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地舔着的同时,又温柔地吸吮。   张东用尽耐性,就是为了让林燕能享受到性最美好的感觉。   一个长长的湿吻,在林燕的丁香小舌从青涩变得小心翼翼的迎合时,张东已经兴奋得要疯了,调教她的那种心理满足极端高涨,随即不客气地搂住她的脖子,狠狠的一个亲吻,舍不得离开这性感迷人的樱桃小口。   渐渐的,在张东耐心的调教下,林燕在情欲的刺激下也慢慢放开,丁香小舌开始颤抖又大胆地伸出,青涩地迎合着张东的挑逗,啧啧的水声响个不停,两条舌头在激烈的纠缠中发泄着彼此的情欲。   张东一个翻身,把林燕抱在身上,感受着她小腹和饱满的美乳挤压自己的快感,顿时更加疯狂,双手控制不住地朝下伸,在她身子的颤抖中抓住那挺翘浑圆的美臀。   臀肉满是弹性,一抓之下,让张东更是兽性大发,双手忍不住狠狠揉弄起来,胯下已经硬得要爆炸的命根子顶在她的长腿上,恨不得能长驱直入,立刻就占有这具性感的身体。   让两人几乎窒息的一个长吻,嘴唇不舍地离开时,林燕有些缺氧,陶醉在那美妙的感觉中,闭目急促地喘息着,一双玉臂情不自禁抱住张东的脖子,头枕在张东的肩膀上。   林燕满脸都是情动的潮红,喘息间吐气如兰,那芬芳的呼吸吹在肌肤上更是撩人异常。   或许是没试过如此激烈的湿吻,此时剧烈的感觉让林燕浑身酥软,无法拒绝张东的手开始摸索她迷人的身体。   张东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那美妙的味道,一只手拨开林燕凌乱的长发,猛的吻上她那发红的耳朵,一边仔细地吸吮舔弄,一边调情道:“燕子,你的味道真香,我还想再亲。”   “啊……”林燕呻吟一声,面对这放浪的话,已经无法回答。   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欲被撩拨起来,这时浑身的火热让林燕难以抵抗张东身上的气息。   捏着林燕那浑圆的翘臀,将她的耳朵舔了个过瘾后,张东红着眼坐起来,将她放在床上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在林燕紧张的别过后默许时,张东的双手已经忍不住伸向她身上的睡裙,粗鲁地撕开这碍事的睡裙。